徐星野的星图在案头铺开。他蘸着朱砂在紫微垣旁标注:案时木星正临鹑火之次。这个天象与嘉靖二十三年漕运案日完全相同。窗外更夫的梆子声里,他忽然听懂那流传多年的漕工号子——"火龙烧仓日,星官坠地时"。
第四章数锁连环
沈墨在船厂地窖现了真正的《龙江战船图》。羊皮卷边缘的苏州码子与日晷底座组成完整坐标,指向长江口某处暗礁。当他破译最后一个符号时,账房先生的血已浸透算盘——老人临死前用颤抖的手指拼出了户部侍郎的姓氏。
罗明坚的铜十字架在诏狱火盆映照下泛着青光。崔呈秀慢慢展开从商馆搜出的信笺,威尼斯水印纸上用拉丁文写着:"借助日晷投影完成东方占星术与齿轮机械的完美结合。。。。。。"墨迹在"圣战"一词上重重晕开。
第五章晷影交汇
五更鼓响时,三人在刑部档案库碰头。徐星野的星象图、沈墨的船厂密档与崔呈秀的案卷在灯下拼出完整真相:葡萄牙人通过漕运将火器部件混入造船木料,利用苏州码子为暗号的账册运作三十年。周云弈因追查通州旧案现端倪,被用哥白尼学说为仪式感的机械装置杀害。
"日晷底座的x〇〢。。。。。。"沈墨突然抓起算筹,"这是船厂每批走私火器的数量代码!"窗外曙光微现,第一缕阳光穿过户部侍郎府邸的日晷,晷针影子正指向通州漕运码头。
4。【关键冲突场景】18oo字
【东厂干扰】
沈墨刚将铜钱悬于绸缎之上,测完通风口的风向,忽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工部重地,岂容尔等妄测!”一声厉喝炸响,沈墨回头,见一队东厂番子鱼贯而入,为的百户一脚踢翻了他刚摆好的铜壶滴漏。铜壶“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水洒了一地,火折子滚落,火星溅在青砖上,瞬间熄灭。
沈墨心头一紧——这铜壶是延时纵火的关键物证,若被东厂带走,线索便断了。
裴真反应极快,从袖中掏出钦天监腰牌,高声道:“我等奉旨勘验雷击痕迹,尔等何故阻拦?”
那百户冷笑:“雷击?这分明是火药作乱!”
裴真面不改色:“天火降灾,常有异象,需钦天监详查。若耽误了圣上问询,东厂担得起吗?”
百户眼神闪烁,显然被“圣上”二字唬住。明代火药爆炸案常被伪报为“天火”,以免民间恐慌。裴真这一招,正是借朝廷惯例反将一军。
番子们犹豫之际,崔呈秀从怀中掏出一份盖有刑部大印的文书,沉声道:“此案已报三法司,东厂若要插手,请先与骆都督通气。”
百户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哼一声,挥手带人退去。临走前,他狠狠瞪了沈墨一眼,低声道:“工部的账,早晚要算。”
沈墨攥紧拳头,待番子走远,才低声道:“他们为何阻挠我们查通风口?”
崔呈秀捡起铜壶,指腹摩挲壶底刻痕,缓缓道:“因为有人不想让我们现,这火,是‘人为’的天火。”
【历史名场面】
当夜,徐光启悄然登临观星台。
这位精通泰西历法的钦天监少卿,手中捧着一具“千里镜”——这是他从澳门葡萄牙商人处购得的稀罕物,能窥远如近。
沈墨本以为他是来观测星象,却见徐光启将镜筒一转,竟对准了爆炸方向的民居。
“徐大人,这是……”
徐光启不语,只是将千里镜递给他。沈墨凑近镜口,顺着望去——
某户人家的窗边,赫然摆着一座佛郎机自鸣钟。
钟面齿轮精密,铜壳泛着冷光,与案现场现的齿轮如出一辙。
“葡萄牙人的东西。”徐光启低声道,“这户人家,姓薛。”
沈墨瞳孔骤缩——薛举人的宅邸!
他猛然想起,薛家与龙江船厂有旧怨,而船厂账册上的苏州码子,正对应着走私火器的数量。
“所以……薛举人不仅用《武经总要》的铜壶纵火,还勾结佛郎机人,借自鸣钟的机括制造延时?”
徐光启点头:“泰西机械,精妙非常。若无人指点,寻常举人岂能通晓?”
沈墨心头一震——此案背后,竟有葡萄牙传教士的影子!
【冲突爆】
三日后,崔呈秀带人围住薛宅。
薛举人立于庭中,手持火折,冷笑道:“崔大人,可知我这宅子地下埋了多少火药?”
崔呈秀面色不变:“薛公子,通敌叛国,罪诛九族。”
薛举人狂笑:“三十年前,通州粮仓大火,我父被诬贪污,活活烧死!今日,我要让那些狗官也尝尝火焚的滋味!”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龙江船厂方向,火光冲天!
沈墨脸色大变:“不好!他真正的目标……是船厂!”
【尾声】
当夜,龙江船厂的火势被扑灭,但三艘即将下水的战船已化为焦炭。
崔呈秀在废墟中找到半块烧焦的账册,残页上苏州码子“x〇〢”依然清晰。
徐光启叹道:“泰西人欲控我朝火器,薛举人借私仇掩大谋,此案……远未结束。”
沈墨望向夜空,低声道:“那下一个‘x〇〢’,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