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线正对。"裴真摆正罗盘,指针不偏不倚指向紫禁城方向,"凶手算准了午时的穿堂风。"
沈墨刮下墙砖粉末,滴入硝石溶液。液体立刻泛起诡异的粉红色——这是明矾的显色反应。
"工部用明矾防潮,但高温下会释放毒烟。"他眯起眼,"既能掩盖火药痕迹,又能毒杀勘验者……一箭双雕。"
【终极实验:观星台】
日晷下的谋杀
徐光启的观星台上,日晷的青铜指针投下细长的阴影。
沈墨用绳尺测量着影子角度:"爆炸生在午时三刻,太阳在这个位置。"他指向东南角的矮墙,"凶手必须站在那里投火。"
矮墙下散落着陶罐碎片。沈墨拼凑出一个古怪装置:铜壶滴漏的底部被钻了小孔,连接着火折子,壶中水漏尽时,引线恰好燃到火药。
"泰西自鸣钟的机括。"徐光启翻着《灵台仪象志》,"但加了佛郎机火绳的改良。"
沈墨突然抓起一块陶片,内侧刻着半个"卍"字符——与农庄墙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暗线浮现】
三处现场勘验完毕时,暮色已笼罩南京城。
沈墨在观星台顶铺开所有证据:
1。通州粮仓地底火道图(与嘉靖旧案同源)
2。工部通风口改造记录(笔迹模仿兵部职方司公文)
3。铜壶滴漏的"卍"字刻痕(与东厂番子靴底纹饰一致)
"凶手不是一个人。"沈墨蘸着茶水在青砖上画线,"漕运、工部、东厂……还有泰西传教士。"
夜风吹散水痕前,徐光启突然按住他的手:"你看!"
紫禁城方向升起三盏孔明灯,排成三角阵型——正是通州粮仓爆风走向的复现。
2。【刑侦技法的历史还原】18oo字
《火鉴录》
顺天府尹家的喜轿在酉时三刻准时抵达张侍郎府邸。十六名轿夫踏着《清江引》的节奏,将描金彩轿稳稳落在铺满红绸的台阶前。新娘柳如玥凤冠上的珍珠在夕阳下泛着血色,没人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正微微颤抖。
"新娘子到——"
喜娘拖长的尾音未落,东南角突然传来一声瓦片碎裂的脆响。蹲在槐树上的崔呈秀眯起眼睛,看着一只灰鸽扑棱棱掠过屋檐。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皮囊里的铜钱,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今晨在刑部签押房看到的案卷——这已是本月第三起新娘焚死案。
子时的更鼓刚敲过第一声,张府后院突然腾起冲天火光。崔呈秀撞开新房雕花门扇时,焦糊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他靴底碾过地上一截烧焦的绸缎,蹲身用银镊子挑起几片闪着蓝光的结晶。
"不是走水。"崔呈秀从袖中抖出块素白绸帕,悬着的铜钱在热浪中剧烈摆动,"风向自下而上,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五日后,刑部签押房内弥漫着苦丁茶的涩味。崔呈秀将《营造法式》摊开在酸枝木案几上,指尖停在"鸱吻吐焰"的图解处。工匠马川正用黄杨木尺比划着带来的陶制模型:"按李诫大人记载,寻常屋宇的通风口该是七寸见方。"他黧黑的手指戳向模型某处,"但张府新房这个,"尺子咔哒一声横在九寸标记处,"足足宽了两寸。"
林白矾突然打翻了青瓷盏。硝石溶液在桑皮纸上晕开诡异的紫红色,与他从现场带回的结晶显色完全一致。"《天工开物》矾石篇有载。。。"他声音颤,"这是辽东特产的硝矾混合物,遇火能爆燃。"
窗外传来急促的铜锣声。赵火生拎着个烧变形的铜壶闯进来,壶底滴滴答答漏着水。"崔大人!"他胡须上还沾着煤灰,"这壶内壁有十二道刻度,分明是照《武经总要》改的滴漏!"铜壶在他手中翻转,露出底部阴刻的"薛"字。
崔呈秀的茶盏在案几上震出清脆声响。三个月前退婚的薛举人,其父正是工部督造司的主事。他想起现场那截绸缎——官府专用的云纹杭绸,与薛家退婚时送还的聘礼同出一辙。
薛家祠堂的牌位在烛火中投下狰狞阴影。崔呈秀摩挲着从薛举人书房搜出的《乐律全书》,泛黄纸页上朱载堉亲笔批注的"气动则声变"五个字被朱砂圈得刺目。书案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同样制式的铜壶。
"你可知《武经总要》记载的这种火器。。。"崔呈秀话音未落,薛举人突然狂笑起来。他袖中滑出个正在滴水的铜壶,壶嘴赫然插着段燃到一半的火折子。
"滴尽之时,就是尔等葬身之刻!"薛举人癫狂的眼神扫过众人,"就像他们活活烧死如玥那样!"
马川的模型突然从案几滚落。崔呈秀看着满地碎片,猛然想起《营造法式》里那句"础润而雨",抄起茶壶将剩下的茶水全泼在铜壶上。滋啦一声白烟腾起,火折子应声而灭。
三法司会审那日,崔呈秀在证物清单上看到了熟悉的《天工开物》。他想起林白矾验尸时说的话:"新娘口鼻无烟灰,说明。。。"笔尖在"焚尸"二字上顿了顿,终究改写为"走水失慎"。窗外飘落的槐花沾在墨迹未干的结案文书上,像极了那日新房梁柱间飘落的绸缎灰烬。
暮春的雨来得突然。崔呈秀站在刑部档案库檐下,看着雨水在青石板上冲出蜿蜒痕迹。怀中《武经总要》的残页被浸湿一角,元代火器图谱上,铜壶滴漏的构造渐渐晕染成团。
3。【暗线交织】18oo字
第一章十字星辰
徐星野的铜罗盘在观星台汉白玉栏杆上磕出清脆声响。他盯着周监正呈十字形摊开的尸体,左手不自觉地摸向怀中那本《天体运行论》——这具尸体的姿态,竟与哥白尼手稿中描绘的日心说图示分毫不差。
"巳时三刻现时,日晷晷针的影子正好切过咽喉。"提刑司仵作的声音从麻布口罩后闷闷传出。他镊子尖端挑着个精巧的青铜齿轮,"从齿牙形制看,不是中土之物。"
崔呈秀蹲身拂开死者官袍上的露水,一枚嵌红宝石的葡萄牙十字架正插在心脏位置。他余光瞥见日晷底座阴刻的苏州码子"x〇〢",突然想起三日前通州送来的密报——同样的符号曾出现在嘉靖二十三年漕运亏空案的账册上。
第二章齿轮暗流
龙江船厂的桐油味熏得沈墨眼睛酸。他指尖划过最新一艘福船的龙骨,突然在榫卯接缝处摸到异样凸起。凿开松木,三枚与凶案现场相同的齿轮滚落,内圈刻着葡文"圣卡特琳娜号"。
"万历八年那批暹罗木料是谁经手?"沈墨的声音惊飞了船坞顶棚的鸽子。账房先生抖着手翻开泛黄册页,苏州码子"x〇〢"赫然对应着三百担凭空消失的火硝。
窗外传来西洋钟的报时声。崔呈秀站在葡萄牙商馆的葡萄架下,看着传教士罗明坚袖口露出的齿轮怀表链条。他故意将茶盏碰倒在《坤舆万国全图》上,对方抢救地图时,后颈露出个新鲜抓痕——与周监正指甲里的皮肉完全吻合。
第三章漕影浮动
通州西仓的陈米堆里,崔呈秀找到了三十年前那场大火唯一的幸存者。老仓吏的独眼在油灯下泛着浑浊的光:"嘉靖二十三年腊月初八,周云弈他爹就是闻到了火硝味。。。。。。"老人突然噤声,将"x〇〢"三个符号划在积灰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