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蔚廷参拜令符后,立即升座,缓缓启齿道:“千言道德谈清净,一卷黄庭演妙玄。各位无事请回观去。”武当群道闻命立时走去大半,只剩下八人。
韩蔚廷道:“八位有何存疑?”
八道同声道:“道德静悟仙机静,一枕松风午梦静。”
韩蔚廷道:“今晚三更,紫霄宫内另示机宜,去勿留,免人起疑。”韩蔚廷说话时笑容呆板,目光略滞,然而,这八道均不起疑,满怀欣悦走出紫竹轩外而去了。
韩蔚廷这时眼皮渐渐合帘,似返虚归元,龟息内调,跌坐于胡床之上,无视无闻。室后转出武当掌门人及奚凤啸、回龙观主一阳真人。回龙观主满脸怒容道:“小弟实不知掌门师兄苦心孤指,委曲求全,多年来小弟错怪了掌门师兄。”
武当掌门笑道:“师弟梗直,愚兄深知,岂能见怪。”继转向奚凤啸稽,道:“施主德意深重,贫道刻骨铭心,无可报答,仅祝施主一生康宁无灾。”
回龙观主道:“请问施主,那八位叛徒应否处置。”
奚凤啸略一忖思,摇摇道:“不可,眼前森罗宫小贼还在白阳图解处参悟绝学,俟他转返森罗宫必然再武林帖邀请天下武林同道与会,我等决不能使他起疑有防,才能一鼓成歼。”
回龙观主道:“但敝派亦不能养疽成患。”
奚凤啸笑道:“无妨,这八名叛徒亦施以”逆转经脉“,”迷魂失智“手法,山外潜伺匪徒一闻韩蔚廷权摄掌门,必遣人来视是否确实,定窃幸诡计得逞,再赶往高山,贵派则稳如磐石了。”
武当掌门及回龙观主大喜谢过奚凤啸,然后武当掌门人道:“施主一定去嵩山么?贫道之意,既然施主擒住柳姓老贼,何不将潜伏在各门派森罗宫党羽一网打尽,使小贼孤立,先制人,授无疑。”
奚凤啸摇道:“此非良策,森罗宫主者闻知诡计事败,定恼羞成怒,小贼武功卓绝,心计歹毒,必向各大门派寻仇,他那鬼蜮伎俩,防不胜防。”言之再三,谆谆叮嘱武当掌门不可造次,免误大事,当即告辞飘然下山而去。
山口外聚立一群江湖人物,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色之间极为惊愕。江湖群雄正谈沦间,忽瞥见山道上飘然走下一中年儒生,立即有一虎背熊腰大汉向奚凤啸抱拳施礼道:“请问尊驾可是武当俗家弟子?”
奚凤啸策笑道:“在下武当访友,并非武当门下。”
大汉眉峰一皱道:“适才兄弟等风闻金鞭玄坛韩蔚廷已接掌武当掌门……”
“权摄掌门三个月,并非接掌。”
“武当玄门,例禁俗家弟子……”
“不然,韩蔚廷已皈依三清。”
“看来此中大有蹊跷。”
奚凤啸正色道:“这是武当家事,局外人如何管得,所以在下匆匆离开,风闻武当掌门真气岔入经脉,已不能坐立自如……”继而微微一笑又道:“信如阁下所言,其中大有文章,普天下只有一人知,无奈在下现有要事在身,无暇细叙。”说罢略一抱拳,身法如行云流水般走下山坡,转入一片参天古木林中。
他进入连抱松杉,蔽空翳日林中,忽觉身后生起飒然身形破空微响,不禁暗暗冷笑道:“我早箅定你们要跟踪而来。”身形不疾不徐走去,似无所觉。
蓦地一声阴侧恻冷笑传来道:“站住。”语声寒冷如冰,令人不由毛骨悚然。密林魅影疾闪,由四方八面腾来。奚凤啸似感惊愕,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正是方才与自己问话之虎背熊腰大汉。
大汉厉喝道:“尊驾如要活命,可据实说出武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