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华手有点抖,激动,嘴唇也有点控制不住的抖着:「我们能什么都不要,换您帮四哥一次么?啥都没有都行,就要人活着。什么都不要,钱我上完大学能赚,我能养活孩子和四哥,只要人活着就好。」
我有点好奇她猜的是什么?真的猜到了?
「你觉得是什么会让四哥没了?」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可以保持什么没意义了。
沈凤华向前一步坚定的说:「严打!一定是在高层考虑严打的事情了,不确定时间和范围,但是一定会在几年内实施,所以消息通天的您知晓。因为四哥的人名在身,全都知道。一旦严打,必死无疑,神仙都救不了!」
我只能叹气,啥时代我都不是聪明的人,遇到真的聪明的人我两眼一抹黑啊!真的牛逼,一个称呼,几个条件居然推导出这个!真的是死于严打。朱四哥一直在沈凤华身后挡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与状态,挺好奇的呢。
「真是奇怪,你这么聪明怎么让朱四哥亲手染上命案?这种情况,真的是神仙难救。」
朱四哥面色沉稳,伸手拉着沈凤华坐下来:「结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做了。以前做下的也没办法,都做了,后悔也晚了。这三年,所有以前弄死弄伤的人,家里我多少都让人照顾点儿,我知道人死了,我早晚偿命。就是我不想我儿子我媳妇卷进来。到现在小哥儿能不能给个面子自我介绍一下啊,然后你要办的事儿,我刚才已经下了决心给你办妥当。您这么骄傲的人,说话比我们这些土坷垃有分量。您说个章程。」
还真是人杰,看来前世他也不是不知道必死,是因为点儿啥不得不死了。不然他这样的人跑掉隐藏很容易的。
我也坐下,直视朱老四的双眼:「四哥,你如果真的能把事儿办到极限,那么我想你多和四嫂聊聊,救你不可能,让你家儿子以后有个好前程,不难。至少我这边该给他的股份不会少给他。日后资产过千万甚至上亿也是可能的呢。只是需要有人帮着工作代持,只靠他自己拿干股分红的话,我只能保障过三千万。」
以罐头厂的展前景,日后转轨百分之几就有很高价值了。但是想要更多,就需要这个聪明的四嫂出面工作了,这个女人好细心,好敏锐。
沈凤华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流下来了,「您这样的人物都没办法留四哥一命么?我们可以不要任何的东西啊,四哥一定也能拼命的给您做事儿,就不能活着么?」
朱四哥一脸的无奈:「第一天就知道死定了,这些年都是赚的。别哭了,哭的我难受。小哥儿,你是真的看不上我啊,不想和四人多打交道,但是你放心,我明天就开始给卖命,以后我就拼上了我这一条二百斤。你给个说法,保证我儿子我媳妇。」
我摇摇头:「四哥,我没看不上你啊,我叫张弛,弓长张弓也弛。那协议和你签一份只有前面合作部分的,和嫂子签一份,以后几年嫂子毕业了到罐头厂工作,帮我管理罐头厂,从98年开始获得股份,因为那年我可能抽调大量的资金,罐头厂可能都成了空壳。那时候给股份当酬劳。不动声响的就成了股东,然后以后就成了嫂子管理以及大股东的企业了,这样的保障可行么?」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真要保护孩子?保全妻子?」
朱四哥重重的点头:「我死没啥,该死了,她们俩不能有事儿啊!」
我转身和大哥下楼头也没回的说:「那你尽心尽力四五百天吧,我和家里商量一下有没有让你受到法律惩罚而又能勉强活着的办法。先做事儿吧,有事儿直接联系刘大哥,听他的。」
傻屌,都特么猜到了会生啥,就不知道想办法走关系自么?严打之前自,安排好所有被害人的家属,找好替罪羊,自能死掉么?等到严打,谁会管一个已经抓起来监禁的人吗?不怪只能混黑社会。
只是下楼梯的步子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沉,总觉得有什么离我而去了,我似乎再也不是前世那样无愧于心的我了。心情沉重,似乎有点儿唾弃我自己,救人过千与放过杀人凶手那个更重?似乎有一杆天平用我的心作为秤杆,一头是用这个方式获取更大的利益,能够在之后的灾害中有更大的力量救人,救更多的人,另一端是我纵容一个杀人犯在逍遥法外,甚至以后虽然被法律制裁,但是没有死亡赎罪。
大哥回头看了我一眼,多年的兄弟与对我家教的了解,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心思压抑,靠着我的肩头问我:「你知道老朱杀了的人都是些啥人么?他从不屑于欺负普通人的,他专门找每个地方的向我这样的人打,杀一儆百。死的那些都是个个乡镇的地痞癞子,或者村霸啥的,不然你以为他咋能这么牛逼。」
我好奇的问:「那不是还有好多打残的么?他们每次下去巡逻都是几十个人好多台车,动辄就摔瓶子吓人。」
大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你也知道是摔瓶子吓人啊,一家摔一个瓶子几十个人一围都吓傻了,谁敢乱卖别的酒?打残的就是之前那些人的手下啊,老朱手狠着呢,但是其实真的是老朱自己动手的都不过四五个,其他都是手下人没轻没重的,但是都是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你看你舅妈开的小店儿哪周不去巡逻,都是客客气气的检查后花钱买烟抽的。」
那种压抑在心头的罪恶感似乎淡化了一些,心里依然有点儿违背原则的堵得慌,但是我已经恢复了一点点,没有那么憎恶自己了。
大哥看着我稍微缓解但还是眉头紧锁贼兮兮的靠近我的头,悄声说:「今晚去我家住,你嫂子下面给你吃,让你嫂子安慰你吧,你个小毛孩子,这就承受不了了啊?大人的世界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