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如鬼魅般萦绕在他耳边,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云山哆哆嗦嗦地换上干净衣服。
尽管如此,云山的眼里还是有希望的。
因为他终于换来了回去看望母亲的机会。
可当他站在院门前时,现曾经干净整洁的院子,如今已经破败不堪。
院里杂草肆意丛生,几乎将那狭小的庭院完全淹没。
木门半掩着,在风中吱呀作响,似在呜咽。
云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颤抖着推开那扇门,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
云山的心跳陡然加快,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屋内,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瞬间如坠冰窖。
母亲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已然死去两个月之久。
尸体因长时间无人料理,早已开始腐烂臭,蛆虫在上面蠕动。
云山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灵魂瞬间被抽离。
陪同而来的两个高家侍从,刚踏入屋内,便被这令人作呕的场景冲击得脸色惨白。
他们捂住嘴巴,踉跄着跑出去,在院子里呕吐不止。
而云山,却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整个人没了反应。
他眼神空洞,脑海中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高南箫得知此事后,出钱草草安葬了云山的母亲。
奇怪的是,自那之后,云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他不再有丝毫的反抗与挣扎,对母亲的死,似乎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悲痛。
他变得特别乖巧,高南箫吩咐的任何事,他都言听计从。
无论是端茶倒水、陪伴宴饮,还是那些不堪启齿的私密之事,他都做得毫无怨言。
渐渐地,高南箫习惯了他的服侍,在高府给了他相对高的地位。
众人只见云山每日跟在高南箫身后,眼神空洞麻木。
曾经那个怀揣梦想、意气风的少年,彻底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具被命运摆弄的躯壳,在这黑暗腐朽的深宅大院中,机械地活着。
深夜,烛火摇曳。
高南箫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
他眼神迷离中透着一股肆意与张狂,一把扯过身旁的云山,大着舌头嚷道:“来,今晚好好伺候本公子。”
云山低垂着眼帘,神色平静。
他轻轻抬手屏退了四周的侍从。
然后扶着高南箫,一步步走进屋内,反手关上了门。
烛火在密闭的空间内跳动,映出两人拉长的影子。
时间缓缓流逝,万籁俱寂。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打破了这份宁静。
守在外面的侍从们脸色骤变,匆忙撞开房门。
只见屋内,云山手持一把尖刀,刀刃上鲜血淋漓。
高南箫倒在血泊之中,双眼圆睁,已然没了气息。
云山直直地站在原地,眼神死寂,没有一丝波澜。
他知道,杀了高南箫,自己绝无活路。
但此刻,他心中竟有一种解脱的畅快。
一命换一命,在他看来,值了。
就在这时,一缕缥缈的魂魄从高南箫的尸体上缓缓升起。
正是高南箫的灵魂。
他满脸怒容,对着云山破口大骂:“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那般宠你,你竟恩将仇报杀了我!”
骂完,他不顾一切地朝着云山冲了过去,双手作势要掐住云山的脖子,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然而,高南箫的灵魂却径直穿透了云山的身体。
他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了一缕魂魄,再也无法像生前那般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