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折腾你了。”烟入嘴里时很苦,这时书香才现,妈眼圈确实黑了一圈,而且眼里都是血丝,“妈,你也睡吧。”
“少气我不都有了,这前儿知道心疼人了?”灵秀斜睨着双眼瞟了一下,够起身子把烟拿到手里,点燃之后,又不禁皱起眉来:“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躺回去?再气我可真揍你了!”头一低,伸手摸了摸儿子脚面上的手巾,撩起来看时,脚面都给烫红了,就又把脸扭到了别处。“上辈子欠你的,处处都让我提心吊胆。”她这一声轻叹,书香心里或许存在着的是只有少年人才有的多愁善感,在愧疚之下知道自己不应该去逞强,更不应该隐瞒事实,但云丽却深深知道,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出欠这个字时,他或者她在对方心里的分量——那是身为一个母亲对儿子毫无保留的爱,当妈的把心都掏给了儿子。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到四五点钟,雨声见歇,在几声鸟儿的鸣叫声中,天也亮了。二女迷糊着几乎都没怎么睡,见书香这会儿歪在一旁迷瞪着了,她俩相互看看,打着哈欠把衣服穿在身上,也都没心思再去睡了。天色有些灰暗,也有些沧桑,就像以前拍的内些个老照片。雨水顺着房檐滴答着,砸到地上溅起一溜小水坑。院子里,散落着一些杨树或者是柳树上刮下来的叶子,有些清冷。
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完,姐俩一起站在门前。“冲个澡吧,去去身上的粘。”云丽建议道。灵秀“嗯”了一声:“水凉不凉?”
“应该温乎,去试试呗。”云丽说试试,灵秀就跟过去试了试。“吃完饭我开车送三儿去学校,等下午放学我再接来,到时念叨一声,省得他爷他奶惦记。”
灵秀笑笑:“让他回来住吧,屋子也给腾出来了。”
“不都说好的吗,咋了又?你哥这些日子又都不在家,要不我一个人多腻得慌。”忽地想起秀琴搬走的事儿,云丽忙道:“哎,听说赵伯起撞客了,是真事吗?”
“说是这么说,反正当时看的时候脸色不正,人歪在炕上嘴都张不开了。”灵秀哼哼两声,“这两天我没过去,昨儿他爷他奶好像是去北头了,不提这个了,晦气。”
云丽给浴花打上泡泡,让灵秀把身子转过来,边擦边说:“你那边的事儿都利索了没?要是太累就别跑饬了。”
“我就是受罪脑袋,又没别的本事,等香儿上了高中再说,我不也能顺道盯着他吗。”说着,灵秀回过脸来朝云丽笑了笑,“对了,问你个事。”
“啥事儿?”
“许建国有个哥哥是不是在教育局?”
“是有这么个人,怎想起他的?给小伟穿小鞋了?”
“没有,”灵秀摇摇脑袋,从云丽手里接过浴花:“同事家的孩子不大学快毕业了么,犹豫到底是去外企还是回来,也没别的事儿。”
云丽把头过了水,倒扣手心挤上洗水,摸在头上:“有事儿的话你言一句,你哥一句话的事儿。”只身站在花洒下,冲了起来。
“值不得当的。”灵秀拿着浴花从脖子到胸口,又从胸口到大腿,擦了个遍。“这阵子确实忙,把你也给扯进来了,等他奶过生日就甭挪窝了,省得再折腾你跟我哥了。”
“一年到头不就这么一次吗,也不费事。”
“费事倒是不费,不就惦着少折腾吗。”这时候云丽也把头冲干净了,灵秀冲了冲浴花,又给她擦拭起来……
“反正周六都别空着手去。”杨哥的伤势越来越重,趁他去厕所这功夫,以焕章为,大伙儿聚在一起商量起来。“有就多拿,没有就少拿,再不济提溜俩西瓜也行,是内份心思。”就这事儿大伙儿还骂了几句街,矛头指向不言而喻,“内屄肏的就成心的。”
焕章摆了摆手:“咱玩大型内会儿,也跑来问了,事儿过介就得了。”
浩天脸一仰:“什么时候的事儿?”
焕章颠起脚来:“我跟杨哥去厕所内会儿。”
“吹了半天牛逼,不还是让咱给灌了。”浩天嘿嘿道,“自诩专业吗不是,这回都知道了,就一菜勃勃。”
“哥们现在也不好受。”说到这,焕章也嘿嘿起来:“不是不服吗,下回再踢就得挂点赌注,谁输了谁撸管。”这一撺掇,大伙儿轰地一下都笑了起来。“焕章这招太牛逼了,看到时候谁还敢跟咱们叫板,不服啊,后房山比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