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多少明白了一些韦尔奇的心理。他不杀人,因为无人可以审判他人。人类以自己狭隘的目光对别人施以审判,难免会犯错。那并非不可原谅,可是如果剥夺了对方的生命,那这个错误就永远不可逆转了。
我承认,他的哲学有他的道理。只是,这个哲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韦尔奇笑了笑:「故事还没有讲完。」
「在这个牧师最最迷茫的的时候,他不断问自己,这一切是否是上帝的旨意。难免的,他对上帝的存在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而在这个时候,他遇上了一个人。他和那个人是在一间酒吧相遇的,借酒浇愁的他向那个人嘟嘟囔囔的抱怨着神的安排、质疑着神的存在。那个人对他说,我允许你向我问一个问题,而我会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且证明给你看。」
「听到这种像神经病一样的言,他哈哈大笑,把对方当做了和自己一样的醉鬼。于是他随口问,神真的存在么?而那个人对他说,神是存在的。」
「原本醉眼朦胧的他,在这一瞬间,看到了那个人的神情。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据他自己所说,自己在听到那句话时候,突然觉得那个人是在说真的。」
「酒醒之后,他才现对方并没有证明什么,只是告诉了自己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却一直折磨着他。原本已经变得无足轻重的信仰一夜之间变成了急需辨证的精神支柱。神真的存在么?如果是存在的,那么是不是应该继续传道?背负着神赐予自己的苦难?还是说神真的不存在?自己所经受的一切就只是没有办法得到报偿的痛苦而已?」
「牧师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被这个问题折磨的快要崩溃了。当他埋头忙于生计的时候,会觉得背离了神给予他的职责。而当他承受着痛苦的时候,又担忧着自己的苦痛毫无意义。他最痛恨的就是问了当初的那个无法证明问题,这毁了他的后半生。」
「终于,当他在病床上垂死之时,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去了他的病房,陪他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几个小时。他告诉我,神真的存在。」
「像所有人一样,我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已是病入膏肓而口不择言。但是他那个时候却非常清醒,他告诉我,当初回答他问题的那个人,证明了他所说的话。」
「什么才能证明神的存在?只有神迹。当那个人毫无征兆的走进他病房的时候,牧师看到了神迹。那个二十年前所遇见的人,在他临死之前找到了他,并且如承诺的那样,向他展示了神迹。二十年,那个人竟然未曾老去。那人说,我就是神行走于地面的使者。」
「我不知道他所看到的是不是高烧所造成的幻觉,事实上那并不重要。只是,当你看着他在二十年之中是如何受到折磨的,就能体会到我那时的心情……」
「我们必须要相信一些东西。让我们成为魔鬼的并不是错误的选择,而是迷茫和踟蹰。」
韦尔奇的故事让我立刻就联想到了奥索维。只是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像是奥索维的风格。也许人类的世界还有其他的里林存在,这就没人能知道了。又或许那名牧师的确遇到了神的使者,给了他得以解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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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戈兰多尼默念着这个词,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男性和女性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五种性别。」
大家确实没听过这种事情,忍不住对他侧目而视,都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啊,我知道!」胡狼突然开口,「有那种中性人。」
「对,准确的说是两性人。」戈兰多尼说,「他们有男性和女性两种器官,但有的并不具备活性。所以可以分成真阴假阳、假阴真阳、假阴假阳和无性者。而两种器官都具有活性的真阴真阳性别,也叫作真双性人。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这些性别的人在社会活动中看上去都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他们的社会性别划分的都很明显。」
很有意思的知识,这是我以前所不知道的。
「在古中华地区,那些性别的人会被认为是畸形儿而被抛弃或者杀害。而在古印度,真双性人自从降生就会被视为‘神o39;。文化的不同,让他们有了完全不同的命运,这真的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由于真双性人的两种器官都具有活性,他们甚至可以自我孕育出基因完全一样的幼儿。这在本质上已经可以称为是一种永生了……」
「这么说也太夸张了。」布鲁瑟提出了异议,「决定个体之间区别的并不只有基因,后天的经历经验也具有决定性。就算生出了和自己完全相同基因的孩子,那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是永生。」
戈兰多尼伸出手指点了点布鲁瑟,那意思好像在说「说得好」。
他继续说:「这就牵扯到了什么叫做o39;自我o39;了。以我来看,决定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就是他的基因。后天的经验不能与之放在同一水平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