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子妃诞下的不是。。。"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蜃楼船撞上暗河穹顶,龙骨断裂处涌出大量桐油。
浸透硫磺的云锦遇油即燃,火舌顺着冰弦疾窜而来。
陆云袖突然割断腕间钢线,鲜血泼洒处毒火竟稍稍退却。
她将染血的银镯抛给沈知意:"用这个开地宫最后的锁。。。当年云娘子给我的。。。"
严小公子劈手夺过银镯,在火光中看清内侧刻着的蝇头小篆。
正是工部匠人留的暗记。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带着癫狂:"好个一石三鸟!陛下要烧的不是绣云山庄,是整条信息通道。"
沈知意突然大有深意的问道:"所以严公子甘心当这把火?"
暗河水在此刻漫过腰间,冰冷刺骨。
对
;岸蜃楼船甲板上,东厂提督的蟒纹曳撒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杭州知府案头消失的浪花纹铜匙。
严小公子反手折断肩头银梭,带血的梭尖插入地宫锁眼:"沈姑娘不妨猜猜,云锦裹着的到底是倭寇密信,还是。。。"
锁舌弹开的清脆声响被潮声淹没。地宫门开刹那,涌出的不是金银珠玉,而是成捆的桑皮纸。
浸泡过药水的纸卷遇空气即自燃,浮在水面啥时好看。
"原来蚕桑济世的朱批,藏的是烽燧布防。"
沈知意挥梭击碎即将燃尽的纸卷。
"云姨织的不是锦,是海疆的命门。"
陆云袖突然拽着她扑向地宫深处。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蜃楼船的龙骨终于彻底断裂。
严小公子立在火海中的背影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咸涩的雾气里。
晨光再次降临时,沈知意站在拱宸桥头,望着漕工打捞起的焦黑残骸。
陆云袖递过半边染血的银镯,内侧刻着的海防暗语正与潮水拍岸的节奏看似相合。
运河下游突然漂来盏完好无损的桑皮灯笼,烛火透过云锦映出幅未完成的织纹。
正是二十年前太子妃手书的"蚕桑济世"真迹。
沈知意指尖触到桑皮灯笼的瞬间,烛火"噗"地蹿高半寸。
云锦灯罩上的织纹在火光中流动,竟与陆云袖的银镯暗纹严丝合缝。
对岸芦苇荡里传来铁器相击的脆响,惊得她将灯笼浸入水中。
墨色涟漪荡开时,绸面显出的竟是工部密档才用暗语
"这是云州特产的雷公墨。"
陆云袖用短刀刮下灯罩表面的黑渍。
"遇水显影,遇火则焚。"
话音未落,灯笼骨架突然迸裂。
十二根湘妃竹篾散落水面,每节竹管中都滚出粒鸽血石。
沈知意银梭疾射,钉住即将沉没的宝石。
棱面折射的夕照在桥墩投下斑驳光点,恰与昨日暗河铜镜阵的残痕重合。
"云娘子当真了得。"
陆云袖突然咳出半口淤血。
"用妆奁机关术藏海防图,难怪东厂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只是图都不见了,看来千丝狱有高人在布局"
桥下漕船忽然齐齐转向,三十六个船工同时抛下描金锚。
铁链绞缠的声响中,沈知意瞥见每只锚爪都铸成蚕头形状。
当最后一道锁链沉入河底,整段运河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水面浮出成串气泡,竟在暮色里拼出半幅残缺的敕造碑文。
"快看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