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玉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瘦瘦小小,一双眼睛黑黑的,成天都黏着她。
后来,她越来越忙,越来越忽略追在她后面跑的玉珠。
“长姐,长姐……”
梦里,玉珠还是一直在追她。
她很想停下来等等她。
可停不下来。
等她回头时,现玉珠已经不见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令姚珍珠失控出声。
“玉珠!”
随之,初宜很快点了灯来,就见姚珍珠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
“做噩梦了吗?”
初宜正要去打热水来给她擦脸,沈怀谦突然开门进来。
“可是哪里不舒服?”
姚珍珠看着他,摇了摇头。
以他的酒量,不至于醉到人事不省。
他想创造机会,留她在娘家住一晚,这样的小贴心,姚珍珠不是不懂,但还没到动容的地步。
送出去的信,一直没收到回复,她确实有些忧虑。
姚珍珠正欲将沈怀谦支走,自己好好想些事情,沈怀谦先一步对初宜说:“这里有我,你去打些热水来。”
初宜看一眼姚珍珠。
沈怀谦急道:“我有好好沐浴,没有酒味儿!”
说着,还扯着衣袖递给初宜闻。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女子怀孕时,嗅觉可能会格外敏感。
回想起来,姚珍珠第一次对他露出类似厌恶的表情时,那日他正好喝了酒。
是他像个刺猬一般,只顾着保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受到一点点刺激,就条件反射地一通乱扎。
确实,忒不是人了。
愧疚在沈怀谦心里,就像杂草一样长满。
但毕竟朝夕相处过,他还是有些了解姚珍珠的。
她这人,太过清醒。
从来只看别人怎么做,挂在嘴上说说而已的话,她亦只是会听听而已。
无论如何,她怀着自己的孩子,他该好好做个人的。
这是沈怀谦这段时间以来,挣扎反思的结论。
姚珍珠从不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她身上汗腻的难受,便朝初宜点了点头。
左右她需要,由谁伺候都好。
初宜很快打来热水,反正有人抢着做,她便也心安理得地睡觉去了。
沈怀谦细心替姚珍珠擦着身子,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在姚珍珠舒服的昏昏欲睡时,终于听他道:“你为沈家做了那么多,在我身上也花了不少代价……有时,能用还是要用,别忘了你是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