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好奇心被勾起来?,跺跺脚,着急地说:“看什么?呀!”
“反正你不能看!”
她哼了?哼,心里门清儿。在家看电视时,遇上有漂亮的叔叔阿姨亲在一起,妈妈就会这样?捂住自己的眼睛。
过了?很久,哥哥终于松开?手,她急忙探着头到处看。
长?椅上空荡荡的,她迷茫地眨眨眼,“人呢?”
“什么?人?”
“哥哥真讨厌。”她往湖边跑,很快被一对漂亮的鸟吸引了?目光,她问:“那是什么?动物??”
哥哥马上小学?三年级,自认懂得不少,仰着头说:“那叫鸳鸯!象征永恒的爱情!”
“什么?意?思?”
“就是爸爸妈妈那样?的!”
“哦,一对结婚的鸟儿……”小姑娘若有所思,“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湖面波光粼粼,鸳鸯的羽尾漾着水花,槐树开?花了?,几朵浅黄穗子飘在水面。
哥哥大声道:“当然,肯定会的!”
番外一笳笳成长记(上)
盛笳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表姐和堂哥都比她大十多岁,据妈妈说,她儿时分不清人,总是胡乱叫,对着表姐喊小姨。
因此很小的时候,只比自己大两岁的盛语是她最好的朋友。
姐妹俩都喜欢玩过家家,通常来说,她们的角色从不会交换。盛语要做医生,盛笳就需得做她的病人;盛语当老师,盛笳就是规矩的学生;盛语想开饭店,那么她就是老板,盛笳是任劳任怨的唯一员工。
笳笳脑中没有“吃亏”二字,玩得不亦乐乎。
她们不会写字,偷偷拿了妈妈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在空白页上画着波浪线算作菜单。
那是董韵记录工作用的,她回家发现后,怒不可遏。
“妹妹画了!”
不到五岁的盛语大声道,手指着盛笳。
盛笳眨巴着眼睛,铅笔还握在手里,人赃俱获。她本想说姐姐也画了,可妈妈已经怒气冲冲地看向自己,她又老实地认为自己并不无辜,瘪了瘪嘴,“妈妈,对不起……”
董韵工作了一天很累,实在没有耐心面对女儿,更不想深究两岁多的盛笳到底有没有能力找来一个本子。她只是抓过小女儿的胳膊,找了个橡皮,“擦干净!擦完才能吃饭!”
可盛语的游戏升级了,趁着家长不在,她将客厅的白色墙面当成黑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木棍,又拿着自己的水彩笔在墙上涂涂画画。
盛笳好了伤疤还没忘了疼,小声提醒道:“姐姐,这样妈妈会生气的……”
盛语盛气凌人地用木棍敲敲她的脑袋,“老师讲话,学生不要随意插嘴!”
董韵回到家,果然火冒三丈,盛笳知道轻重,立刻“投诚:表明是姐姐干的。盛语被人接发,不乐意了,追着妹妹就打了一架。
那是盛笳记忆以来,她们姐妹第一次打架,由于年龄不够,以她落败作为结果。
过家家的游戏在盛语拥有越来越多的朋友之后终止,她更喜欢和同龄的孩子玩,人多,也比和妹妹两个人在家更有意思。
盛笳变成独自一个人,爸爸找出来一个儿童唱歌游戏机给她玩。里面只有两三首歌,可笳笳依旧爱不释手,将其放在客厅的最中央,每天围着蹦啊跳啊唱啊。
连睡觉的时候,都哼哼着几句“采蘑菇的小姑娘……”
没有姐姐,盛笳依旧玩得愉快。客厅就是她的舞台,她玩着一个人的过家家游戏,她是万众瞩目的高手,心中相信灯光只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可惜,愉快的日子伴随着楼下邻居的投诉戛然而止。
盛笳伤心了一段时间,便开始了幼儿园的生活。
她和姐姐在同一个幼儿园,姐姐上大班,她上小班,家里人嘱咐盛语要照顾妹妹,说妹妹刚来,还不适应,会哭。
一开始,班里的小朋友都羡慕盛语有一个亲妹妹,有时候会好奇地跑到小班门口看盛笳,盛语很得意,喜欢这种只有自己有别人都没有的感觉,她察觉出妹妹的好,第一个月对待盛笳格外热情。
放学后,等着家长来接的那十多分钟,盛语和同班的小朋友一起带着妹妹滑滑梯,坐秋千,直到班级里那个家中最有钱长相最清秀的男孩子阿宇某天在沙堆旁对她说:“盛语,你妹妹的眼睛好大,好好看哦!”
那时候盛笳留着一个蘑菇头,而盛语自己扎着两个小辫,还有满头各式各样的发夹。这样的对比之下,竟然有人能发现妹妹的美。
简直不可思议。
盛语将这句话琢磨了好久,晚上睡不着,偷偷跑到卫生间,站在小木凳上凑在镜子跟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五官。
即使是五六岁的孩子,也已经对美丑有了概念。他们还没能有自己的判断,只会严格遵循着大众刻板印象里的美。
大眼睛,樱桃嘴,小鼻头,这才叫美。盛语很清楚。
她又趴在妹妹的床前仔细观察,哪怕是同父同母,可妹妹的眼睛的确比她的更大,睫毛很长。盛语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嫉妒是什么,她伸出手,不怀好意地捏着妹妹的鼻子。
鼻子不通气,睡梦中的盛笳下意识张开了嘴。
看着傻乎乎的,盛语终于满意地笑起来,吵醒了妹妹。
“……姐姐?”盛笳迷迷糊糊,揉揉眼睛。
盛语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你这样好像一只小猪!”
幼儿园的生活,和游戏机一样,给盛笳带来的快乐都是短暂的。
从某天开始,她发现姐姐似乎变得不喜欢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