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始于被呼唤,终于被记住;中间过程,由呼唤者与被呼唤者共同填写。”
笔画不求工整。
横折处略有滞涩,是灰粒阻了毫锋;“唤”字右旁“奂”的撇捺拉得稍长,像伸出手去够什么;
最后一笔“写”字的“与”部,墨色最浓,近乎凝滞——仿佛不是他在写,而是那三百二十七种声波,在他腕底汇成一股力,推着笔走。
写完,搁笔。
笔杆轻震,余音未散。
窗外,一群麻雀掠过楼宇间隙,翅膀拍打空气,声音细碎如沙漏倾泻。
其中一只低飞而过,左脚环一闪——银亮,极小,刻着两个微凸的字:亮亮。
杜卡奥没眨眼,也没抬手遮光。
只是盯着那点反光,直到它融进远处灰蓝的天际线。
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在火星地球转运站,自己亲手为亡妻挂上第一枚身份铭牌——背面刻着编号,正面只有一朵浮雕玫瑰。
那时他信规则,信归档,信一切可溯源、可校验、可注销。
如今,他连“注销”二字,都再不敢写。
同一时刻,“碑前修鞋摊”铁皮棚下,周建国正用砂纸磨平童鞋后跟的毛刺。
鞋主是湿地小学二年级学生,鞋帮裂了口,内衬沾着泥和一点干涸的蒲公英绒毛。
他补好,上蜡,最后用烧红的微型烙铁,在鞋舌内侧烫出两个字。
火红的尖端触布即离,留下焦褐印痕,清晰、微凸、带着皮革受热时特有的微蜷弧度——亮亮。
他抬头。
亮亮正跑过摊前,马尾甩动,左脚踝一闪,蝴蝶胎记在阳光下淡得几乎不见。
她没停,只回头一笑。
风掀开她额前碎,露出眉心一点淡金色光斑,细如针尖,却稳稳亮着。
周建国怔住。
摸出放大镜——黄铜旧物,镜片边缘有磕痕。
他凑近,对准那光斑。
纹路浮现:七道主脉,十九处分岔,末端收束为螺旋状闭合点……与他三十年前焊在老张维修车底盘上的防伪编码,严丝合缝。
他慢慢放下放大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修鞋箱夹层——那里锁着一张泛黄车票:火星地球,单程。
箱盖上,那双刚烙好名字的童鞋静静躺着。
鞋带系得端正,像一句未出口的承诺。
风从碑方向来,带着湿土与银叶草初生的清气。
周建国没说话,只把箱盖轻轻合拢,出一声闷响,像合上一页旧日志。
面粉袋底,还剩最后一撮灰白粉末,细得几乎看不见。
林晚没注意。
她正低头揉面,指节用力,面团渐渐紧、亮。
那点粉末混进去,像雪落进云里,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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