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往回走,靴子陷进新雪,每一步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
不是怕,是身体先于意识记住了什么:小满五岁那年压在《昆虫图鉴》里的野花,蓝紫色,茎干细得像一句未写完的诗。
他记得她踮脚把花塞进箱底时说:“爸爸,它活着,只是不说话。”
玩具箱在越野车后座。
他掀开盖子,没翻找,直接伸手探到底层——指尖触到硬纸板夹层。
抽出标本册,翻开第三页。
野花早已压平,花瓣蜷曲,脉络褐,但边缘……正渗出极淡的荧光。
不是反光,不是磷光,是内里透出来的微光,像萤火虫刚熄灭的尾焰,一明一灭,频率与他腕表秒针同步。
他没拍照。没调出光谱分析仪。没给技术组任何消息。
只是从随身包里抽出《地表修复手册》,翻到扉页。
钢笔尖悬停半秒,墨水滴落,在纸面晕开一小点蓝黑。
他写下:
亮亮,第号共生样本。
字迹很稳。笔画收锋处微微上扬,像一道没合拢的伤口。
同一时刻,无名之碑前长椅上,老张醒了。
他没睁眼,先听见声音——不是风,不是鸟,是人声。
三百二十七个不同音色、不同年龄、不同口音的声音,同时喊他名字。
没有回声,没有混响,像三百二十七根线,直直缝进他太阳穴。
他睁眼。天光灰白,雾未散尽。口袋沉了一下。
掏出来——一张身份证。
崭新,塑料微凉,边缘还带着裁切的毛刺感。
签机关栏印章模糊,像被水洇过,可姓名、出生日期、指纹信息全对。
连他左手中指第二关节那道旧疤的位置,都印得分毫不差。
他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雪沫,朝最近的派出所走。
没犹豫,没确认地址,腿自己认得路。
值班民警抬头。
三十来岁,眼皮浮肿,正用保温杯喝枸杞茶。
目光扫过证件,又抬起来,盯住老张的脸,三秒。
没查系统,没调档案,只说:“老张?你户口还在,只是挂了‘长期失联’;现在要办什么?”
老张没说话。
他从怀里掏出半块黑麦面包——硬得能当锤子使,掰成两半。
一半递过去。
民警愣了一下,接了。
另一半,他放在窗台。
窗外,一只麻雀飞来,跳着啄食。
它右脚环一闪——刻着两个小字:“亮亮”。
老张攥着那张尚带体温的身份证,在派出所窗口外站了十七分钟,没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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