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微微扭过脸看他的鼻尖,判断着他话里的可信度,“你不担心,我死的早了?”
他笑答:“不担心,我依你,是我对你的退让。影儿可以放心享受这份自由。”
他指尖勾起她的发尾,绕了两圈,稍稍慢了语调,沉了音色,“但影儿知道
我的底线,你若敢触,我便不会再信你。”
他额间用力顶住她,轻声说道:“不信的结果,就是我会拉着你,一起沉到深渊里,我亲手杀你,抱你进棺,再与你同眠。”
他抬起她的下颌,轻抚着,“别疑我,你我余生不长,好就好到裹糖蘸蜜,若你坚持与我为敌,那我就拥着你,坠进黑暗里。”
他一种想法,两手打算,仅此而已。
他拇指抚平她不知何时蹙起的眉,另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哄她,“我带你,去杭州。”
影儿顿住,有些呆愣的抬起头,“你又要做什么?”
翟离拢着影儿,将呼吸藏进她发丝间,“细细想来,我还从未带你游览过这山河,这一次,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影儿眼中闪着惊诧,她本就是刻意戳他,他身居要位,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且不说他是否当真带她游览,就说影儿自己,也不想再去那地方。
她起了股火,冷着语调,“可我又不想去了,那地方,伤我的心。”
他无甚反应,音调平静地问她:“好,把那《禹迹图》拿来,你自己选,你想去哪儿?”
影儿眼底闪过一瞬慌乱,欲言又止,猛地绷起身子,强词夺理,“只是买来随意看的,如何?方才还说诸事依我,不过一盏茶又开始质问,若你做不到,大可不必如此虚情假意。”
翟离看着她,目光晦涩难懂,他慢悠悠开口:“作何紧张,我只是让你选,你不看地图,知道距离远近,东南西北吗?”
影儿拧了拧身子,蹙眉冷声,“你松开我。莫说杭州,哪里我都不去。”
他轻笑一声,“依你。”
夜里,影儿背对着翟离,不肯回身应付他的索要。
也是稀奇,他竟是松了她,收回了手,许久无动静。
雨后清新,泠泠月色复笼天地。
影儿半梦半醒,脑中闪过几道身影,最清晰的是江子良。
她身子不自知的一紧,迷糊间归罪于今日听见杭州二字。
她丝毫不知,她身后的翟离,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身子。
那双眼冰凉刺骨,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猎杀意味。
似置好了捕兽夹的猎人,一双眼紧盯猎物,待其落入陷阱一般。
往后的几日,翟离确实说到做到,未再给影儿喝药,而影儿留着心眼,是刻意按兵不动观察了些时日。
这日夜间,欲眠之时,翟离来搂她,她颦眉欲推,又忽想起明日的打算,叹着气压了自己的想法,顺了他。
她藕臂一搭,搁在他腰间,还拿指尖轻点了点,如此一来,倒是惹得翟离有些发笑。
他原本没想动她,小姑娘这几日是对他连推带踹的,怎得今日发了善心,搂上他了?
他也不是什么善人,既然有欢愉能享,作何不应?
他笑起来,握住她的腕,将其置于她肩侧,轻轻拂开她面颊上的碎发,鼻尖相抵,唇齿相交,缠绵一番。
在她喘不过气的时候,他饶了她。
他视线滚烫中带着迷蒙的雾气,好似心满意足,又好似难言苦衷。
影儿因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身子被他轻轻摁住,他俯身含耳,勾弄几番,惹的她脑海里灌满了涟涟水声,沆的眼眶里都是水气弥漫。
她有些懊恼的推他,好似难以接受这份舒爽一般,将一切过错不讲情面的全怪到他身上。
却反被他一手制约住,轻松扭转。
他不遗余力,不知分寸,让影儿疼的呼吸都快散了。
剧烈,如山崩。
压的她毫无反抗能力,只剩掩埋,只剩认命。
碾杀,似蟒缠。
勒的她生不如死,唯留浮丝之气,去蚍蜉撼树。
影儿实在没想到,今夜的翟离好似脱了人形,成了那豺狼虎豹一般。
上一次,他这般发狠还是在那碎镜之上,那时的他怒不可遏,用了活活绞死她的劲儿。
这一次,他到底为何?
影儿泣不成声,掐着他撤出的间隙,憋了一股劲儿喊出来,“你够了!松开。”
身后的翟离只是笑,笑得不解风情,笑得铁石心肠,冷若冰霜。
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恨不得将积攒了半生的欲望都一次性发泄出来,他自是挥汗如雨,彻底尽兴。
他也不知道,他今日是怎么了,看到她背上的伤时,真是恨不得再把她摧毁一次,再让她碎在自己怀里,瓦解冰消。
沸腾的温存,隐隐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