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走啊,你们继续吵啊。”看热闹的金乐娆匆匆飘到季星禾身後跟着走了一段距离,一回头,又看到祈鸢白这个傻子根本没有追上来,气得她又飘回去扯扯祈鸢白的发髻,想改变结局,“你个没出息的,没看到她生气了吗,快去追啊!”
可是她不是当事人,眼前的场景又已经早成了定局,无法改变分毫,旁观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俩怄气。
祈鸢白没有追上去,而是回头推开了自己寝殿的门。
“天啊——”
金乐娆没见过她房间里的情景,此刻一看,马上被惊出了一头汗。
推开门,祈鸢白的房间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陶罐,里面养着各种蛊毒邪魅,化作各式各样不堪入目的造物,一截一截多足的蜈蚣丶满身复眼的蛛虫丶毛茸茸的多腿煤团……门开了,那些邪门东西就全部从陶罐里争相窜到祈鸢白脚下,化作斑斑星点滋养她的修为,让破败的金色咒纹袍子亮了好几次,咒纹光辉流畅,陶罐彼此兴奋碰撞着发出细微的响动。
祈鸢白擡起下巴,空白的面具下掩着一双极其悲苦失意的眼眸。
很怕虫子的金乐娆直接飘到了房梁上不敢下来,她有惊无险地拍拍自己,终于从方才的惊惧里回过神来。
“你不让季星禾进门是对的。”金乐娆瞟了眼那边密密麻麻的陶罐,後怕道,“这要是外人不小心进来了,就算不被那些邪门东西分食了,也得吓出个好歹来。”
这次,是真的苦衷。
不敢把这东西告诉自己的心上人也是对的,金乐娆将心比心,自己要是天天和这些恶心东西同住一屋,也不敢告诉外人,要是说了,不仅不会被对方心疼,说不定还让爱人觉得恶心反胃,对自己敬而远之。
坦白一个秘密,有亲手葬送这段感情的风险,爱之越深,越不敢冒险。
金乐娆从房梁飘下来,隔着几步远虚空拍拍祈鸢白肩头:“我也理解你。”
可是,两个人她都理解,这件事该怎麽分出个对错?
金乐娆咬咬唇,不知该站在哪边了。
“那就看下一个!”金乐娆想。
下一瞬,她出现在经顶峰的後山,入目是一双鸳鸯在水中携游,再看池边,季星禾正在与祈鸢白私会,二人共饮酒,闲聊时玩闹起来。
季星禾从池边掬起一捧水,逗她玩:“你再说一遍,我才没有那样……”
池边满树盈盈桃花,灼灼吐蕊,晚风拂落花入水,满池清丽,盛满浅粉的情意。季星禾掬起一捧,轻盈娇艳的花瓣落入她掌心,又在玩闹时被泼向爱人。
祈鸢白躲闪不及,空白的面具上瞬间点缀了一朵浅粉的花,像是赋予一个无性无爱的木偶人轻佻动人的情感,一切情感在那一刻变得鲜活……
季星禾看痴了,那一瞬,难以避免地神摇意夺,她久久移不开目光,哪怕没有见过祈鸢白的脸庞,也被对方的吸引住了。
她无措又别扭地移开视线,手指还沾着几抹轻盈单薄的花瓣,她握了握自己裙角,颤着手指想去帮她拂去面具上的颜色。
祈鸢白轻轻握住了她手腕。
季星禾朱唇微动,要说的话忘了一半,只能故作轻松地打趣对方:“这叫什麽,这就叫——人面丶桃花丶相映红。”
祈鸢白无声与她对视,过了良久,她轻轻叹息,亲自摘下那朵意料以外的桃花,把微凉的花朵轻轻拿近季星禾眼眸,在对方闭眼的瞬间沾在对方微颤的眼皮上……落花纷飞,她悄悄摘下面具,虔诚地吻了吻自己的心上人。
金乐娆在不远处窥见他人幸福,心里也很高兴。
她以为事情就要有转机了,可是祈鸢白却在季星禾取下花朵睁眼的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季星禾一个人在池边彷徨。
季星禾擡指轻触自己唇间,凉意撩起的心动一路满眼到心里,像是花落入池里,撩拨起泛着涟漪的痒意。
“鸢白你去哪儿了。”她撑着身子,环顾四下却不见对方。
金乐娆摇摇头,无奈道:“你家木头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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