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怎麽和师姐一样
“整日戴着面具会难受吗,你的脸庞也需要见见阳光啊。”
“我近日得了一瓶养颜焕白水,要试试吗,摘下面具,我来教你怎麽用……”
“凡间有块鉴情石,很多爱侣都喜欢去那里鉴定情意,猜猜看,我要和谁去。”
“明天你在房间吗,我想要送个礼物给你。”
画面不停变幻,金乐娆看着祈鸢白站在黑白回忆的中心,那些画面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流过,是剪不断的情意。
金乐娆看得出来,这季星禾是个委婉内敛的女子,知道祈鸢白对她的刻意回避,所以说话也没有那麽直白,而是悄悄暗示对方咬鈎,而这一切祈鸢白都知道,也都看在眼里。
祈鸢白明明有无数次机会松口答应她,可最终却还是不敢。
“真可惜。”金乐娆摇摇头,以鬼魅魂灵的形态游走在她们二人的回忆里。
她又飘到祈鸢白身边,看祈鸢白总是心事重重,这人完全听得懂季星禾话里的暗示,知道季星禾是真心喜欢自己,想要更多的了解自己,也想要亲吻自己……可是祈鸢白怀揣的秘密太多,那卸不下的面具和密不透风的咒纹袍就像一层层厚茧把她裹到窒息,就算再真挚浓烈的感情都暖不化那厚如坚冰的防御屏障。
遗憾,怎麽能不遗憾呢。
金乐娆心情也低落起来,眼前的画面倏地缩小成一个小点又在眼前放大,情景再次变幻。
“你我好久不见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受伤这麽多日,我是真的很担心,也很想你……”季星禾被祈鸢白拦住了房间门口,她捂着心口,有些难过道,“我以为我们认识这麽久,自己对于你而言是有资格进屋坐坐的人,可是你却如此防备地拦下我,甚至凶我……如果你觉得有被打扰到,那我再也不来便是了。”
“不……不是,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星禾,不要哭。”祈鸢白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她拭泪,却被挡住了手。
“你对我的防备不是假的,我刚要进门的时候,难道不是你疾言厉色呵斥我住手吗?”季星禾眼中蓄泪,失望道,“我的主动对你而言永远是唐突打扰,你总是把关于自己的一切都藏着掖着,不让我窥见分毫,也不肯主动告诉我,徒留我一个人猜来猜去,这样的日子太累太苦了,我也会累的。”
飘在她俩的金乐娆听了这耳熟的话也突然一愣,这话自己是不是也对师姐说过?
自己和季星禾怎麽都这麽惨,每次主动都换不来对方的坦白,只能痛苦地去猜对方到底在想什麽。
每一次猜测都是心头折磨,日夜煎熬受累,一次次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寡廉鲜耻,每一次思索都状似挣扎,她愤怒丶她不解丶甚至自厌丶懊悔丶乃至于豁出颜面去祈求对方做出回应,像个得不到爱的痴狂者,对方越是冷静与防备地站在理性高位上,自己在他人眼里就越像是无理取闹的疯子。
季星禾这样的痛苦,金乐娆简直是太能感同身受了。
“你要是讨厌我,那天我隔着面具亲你,你为什麽也不推开我。”季星禾泪流质问。
金乐娆太能理解她了,当即也鼓起掌来,不停点头认可,哪怕这两人都听不到她的话,她也手一指人,帮着季星禾一起质问祈鸢白:“不主动也不拒绝,你还是人吗!”
这祈鸢白简直和自己师姐一样不做人!
金乐娆气鼓鼓地瞪人,抱着胳膊等待对方做出反应。
下一刻,祈鸢白走近,拥着泪流满面的爱人:“屋子里有危险,你进去了,怕伤到你。”
金乐娆:“……”
自己收回刚刚的话,人家祈鸢白还是长嘴了,愿意解释真实原因就比自己师姐强多了,自己那哑巴师姐只知道干巴巴的道歉,连拥抱哄人的觉悟也没有。
没有对比就没有失落,金乐娆突然很不是滋味地离她俩远了些,感觉自己像个窥视他人幸福的流浪狗,心里酸酸的。
“没有骗我吗。”季星禾依偎在她衣袍里,轻声问,“为什麽你的房间里会有危险,那些危险之物为什麽要放在房间里。
“抱歉,此事关乎师门密辛,恕我无法告知。”祈鸢白有难言之隐,只能疏离地如此回答她,“这样的房间,外人不能进入。”
“那我在你心里算是外人吗?”季星禾擡眸,眉眼含情,语气也软和了不少,她柔声又问了一遍,“算吗?我对你而言是什麽人。”
——这算是给递台阶下了。
金乐娆摸摸自己下巴,分析道:“季星禾也太会拉扯情意了,祈鸢白只需要说几句情话就能哄好季星禾吧。”
然而下一瞬,祈鸢白的回答险些惊掉她下巴。
只见祈鸢白语气却是认真起来,默不作声地先把人扶直了身子,又严肃道:“你非我师门,自然是外人,不可进入。”
季星禾麻木地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麽了。
别说季星禾了,旁观的金乐娆都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她呛咳了好几声,气得头晕:“哇去,祈鸢白你真是个古板的木头!活该孤寡,就这个话术能讨到爱侣欢心才有鬼了。”
“我知道不能进入,又不是听不懂你的告诫,我只是想听你说一句……”季星禾回过神,失意地解释几句,却是越说越哽咽狼狈,“算了,不提了,你有苦衷,我再也不来找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傲骨被击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