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谚在做CT检查,医生说他极有可能被揍出轻微脑震荡了。
黎映夏坐在走廊长椅上,懊恼地撑着脑袋。
埋头静了会儿,她坐直,斜眸盯着身边靠墙站着的人,没好气地说:“哥,有什麽事情不能先问清楚吗,你知不知道你两三拳就能打死人,对自己的手劲儿能不能有点数啊?”
黎樾转头,低垂视线看她,眼神像淬了冰。
“。。。。。。”她被他盯得犯怵,别过脸瓮声瓮气,“别这麽看我,又不是我做错事。”
黎樾依旧看着她。
回想赶来医院的路上,她在後座拿纸巾给梁谚擦鼻血,那种焦急怜惜的眼神,他在後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那一秒他胸腔燥得要命,恨不得把方向盘捏碎。
按理来说,祁港昼夜温差大,晚上会比白天凉爽一些,但不知为什麽,他反而更热。
无言许久,黎樾在兜里摸到打火机和烟盒,转身往无人的楼梯间去。
黎映夏独自在长椅上发呆,忽然觉得好闷,又有点口渴,于是起身在这一层寻找自动售货机,想买瓶水。
几分钟後,她停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转角,站在机器前准备扫商品二维码,手机刚举起来,忽然听见不远处熟悉的声音。
——“老徐你看,他在这儿呢,这个小影子,看见没?”
喜悦温柔的语气混在人群杂音里,这一瞬间,她呼吸仿佛停滞。
借着售货机玻璃的倒影,她没有转身也看见了陈怀薇。
她胖了些,依旧很漂亮,穿着宽松的孕妇装,身边有一个气质斯文的中年男人揽着她肩膀,两人一起端详一份纸质报告单,步伐很慢,笑意很满足。
原来陈怀薇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生命,一个真正受母亲期待的生命。
不像她,她的出生源于陈怀薇未婚先孕。可以说那是一次非常错误的决定,是一次实打实的意外。
陈怀薇并不期待她的出生,甚至想过,把这个在外人眼里卑微耻辱的象征给打掉。只不过为时已晚,当时她已经快六个月了,打不掉。
後来她就稀里糊涂出生了,“黎”这个姓也不知道具体随了谁,反正她至今都没见过自己的生父。
黎映夏弯下身子,从取物篮里拿出矿泉水。
陈怀薇和丈夫伴随着谈笑声经过她身後,最终消失在转角。
她站在售货机前,一瓶水迟迟没有拧开。
楼梯间里,黎樾敞着腿坐在台阶上,双手向後撑着,指间夹着烟,沉沉吸了几口,在云山雾绕里仰起头,喉结生涩滚动。
身後,安全门被打开,有一个纤瘦的影子从门缝里钻进来,踏下几级台阶,坐在他身边。
“缺钱了?”他头也不转地问。
黎映夏抓着半瓶矿泉水,把瓶盖拧了又拧,隐隐失落:“我长大了,也想自己挣钱。”
静了会儿,黎樾不动声色把烟掐灭,望着眼前一团昏暗,淡声:“哥给你挣的钱够你花一辈子,别瞎折腾。”
黎映夏反复拧着瓶盖,拧得指节都疼了。
世界上血缘最亲的人不要她,但黎樾要她。
没人把她养大,但黎樾拼尽全力把她养大。
没人会在雨里跟她吵了架还把她送回家,给她擦干被雨淋湿的头发,只有黎樾会。
他会在忙碌的学业之馀坐动车回家看她,会给她煎好看的太阳花煎蛋,会支持她看似不切实际的理想,会在寒冷的冬夜与她相拥,在她耳边说,别怕,哥一直在。
黎樾是监护人,是哥哥,是全部。
她是个贪心的人,她要黎樾爱她。
黎樾看她一直没出声,转头,伸手捏住她下巴,晃了晃:“听清楚了吗,让你别瞎折腾,家里有钱。”
她凝视他漆黑沉静的双眸,忽然想起那句:眼神骗不了人。
半晌,她用力捏紧了瓶盖未紧的矿泉水。
一阵塑料变形的声音从她掌心溢出,突然,瓶身砸落,水流霎时涌出,浇透数十级台阶。
她扑上去吻住了他。
气息冲撞交缠,黎樾身形一僵,手臂突然充血紧绷,她像只燥乱的小兽,肆无忌惮跨坐在他腰上,大腿根紧压着他坚硬胯骨,两条细瘦手臂牢牢搂住他脖子。
短短几秒,他体温烫得惊人,她心很慌,却一再得寸进尺,用温热的呼吸烘他,用湿润的舔舐挑衅他,不得章法的软舌试图撬开他的嘴,他呼吸猛然一沉,身子往後退,她顺势扯住他衣领,不让他躲。
纠缠片刻,黎樾喉结一滚,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脑子一片空白,霎时无措,他死死掐住她下颌,捣着她齿间的气息,舌头直驱而入,浑然而强势,顺着呼吸侵略她,占据她。
她整颗心胀得快要炸开,用力掐住他肩膀,他撑在她身上,一只膝盖悍然抵开她双腿,共她清醒地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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