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映夏浑然不觉,自己在走廊外面蹲着整理书本,顺便把周围几人摇摇欲坠的书山安置整齐。
走廊上的校服身影来来往往,身边有脚步声悄咪咪靠近,她应声擡头:“干嘛?”
“我。。。。。。”小圆脸黄心言支吾片刻,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巧克力,递给她,“这个给你,很好吃的。”
黎映夏觉得此举莫名其妙,不解风情地问:“突然给我巧克力干什麽?”
“我想。。。。。。谢谢你。”黄心言被林怡然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亏了黎映夏出头,那帮人才没再欺负她,她很感激,同时也于心有愧,“上次你还被叫家长了,都怪我。”
黎映夏承受着对方小鹿一般深情款款的注视,浑身一阵紧绷,不得不收下巧克力。
此时有必要解释一下:“别自责,上次不是因为你,我就是单纯看林怡然不爽,懒得惯她。”
黄心言吸一记鼻子,乖觉道:“总之,很高兴认识你,下学期我可能要转学了。”
黎映夏慢半拍:“嗯?”
“因为我家里的事情。我爸被人算计了,欠了一笔钱。”
黎映夏见她卡顿了一下,只好顺着接茬:“欠了多少?”
“两百万。”
“。。。。。。那你家蛮有钱。”她冷场的本事一直在行。
黄心言低头叹息,接着说:“因为欠了两百万还不上,所以这半年,那边的人一直在找我爸,为了让他把钱还上,那边的人什麽手段都敢使。”
黎映夏皱起眉:“报警了吗?”
黄心言摇头:“没用的,这种事情属于三不管地带,报警也解决不了。我只能一直被迫搬家转学,为了跟家人一起躲难。”
黎映夏没说话,蹲在一堆书本前若有所思。
被人算计了两百万,不是小数目,至于那笔钱的去向。。。。。。若是往坏了想,这笔钱背後或许有些不正当交易。
祁港有不少灰色産业,位置又靠海,最方便走私,港口那一片简直鱼龙混杂,就连央台的普法栏目组都常年在祁港抓取素材。
正想着,黄心言站起身,话里有道别的意味:“谢谢你,你真的很好。”
冷不丁被夸,黎映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没说什麽,低头继续整理一堆书。
黄心言离开,一阵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停在她身边,她没擡头:“又怎麽啦?”
“你的素描本,我都放在这儿了啊,跟我的摆一起。”梁谚半蹲在她身边,把书放好,阳光下是一张干净俊朗的侧脸。
她点点头:“都行,放吧。”
说完又想到两百万。
两百万啊。。。。。。
她什麽时候才能挣到两百万?
“什麽两百万?”梁谚转头看她。
“啊?”原来她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回神道,“没什麽,只是想自己挣钱了。”
“哦。。。。。。”梁谚沉吟片刻,年少赤诚的眼神看向她,“如果你想挣钱的话,可以跟我。。。。。。”
一时没了下文,黎映夏轻微怔住:“你?”
梁谚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听完定了定神,些许迟疑:“不太行吧,万一被我哥知道,他会很反对的。”
“不怕,到时先斩後奏呗,出事儿有我护着你,只要你愿意就行。”梁谚注视她,“怎麽,你不愿意吗?”
黎映夏一时哑然,许久才说:“我愿意。”
。。。
期末考在煎熬中结束,暑假终于来临。
黎樾发现,妹妹这几天有点反常。
她白天不常在家,问她去哪她也不说,一回家就抱着手机敲敲点点,不知道在跟谁聊天,聊得异常起劲。
这天傍晚,黎樾在阳台蹲点,居高临下钓鱼执法。
直到一辆川崎轰着引擎声停在楼下,他慢条斯理掐了烟,冷淡目光落在两个微渺的人影上,才发现是梁谚送她回家。
也就说明,她一整天都跟那小子待在一起。
黎樾突然感觉很热,仿佛从胸腔漫上来一股无名火。
或许是因为到了七月中旬,炎夏的风顺着呼吸灌进肺里,微小的火星靠近了火引子,才让他心神不定,燥热不堪。
黎映夏跟梁谚道别,独自背着小包快速上楼。
电梯门一开,她从手机屏上缓慢擡头,冷不丁跟前站了个人,她吓一跳,登时往後退,睁大双眼嗫嚅:“。。。。。。哥?”
黎樾倚靠在家门前,双手插着口袋,微垂目光审视她。
对视良久,他淡淡问出一句:“晚上想吃什麽?”
黎映夏咽了咽喉咙,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吃简单点的吧,我晚上还有事,吃完要出门一趟。”
“哦。”黎樾没问她具体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