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温雪涯迫切地往前跟着跑,铁门砰的一声在他眼前阖上。
温雪涯蹭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收回敲门的手。
他眼眶饱胀,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寒噤,吸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抱住自己蹲在了门口,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
哭是没有用的,哥哥看起来很讨厌他的样子。
可是为什麽哥哥要讨厌他,明明哥哥最喜欢他了啊……
他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觉得自己就像是地里凉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既然哥哥不心疼自己,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让他死吧!
温雪涯把身上本就不保暖的衣服大敞,皮肤立刻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冷……
温雪涯耍惯了心机,就算是个八九岁孩子的心智,也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咬咬牙,把衣服剥得剩一层单薄的里衣,面对寒风。
只要这麽睡一晚,生病了,哥哥就会心疼他了吧?
*
谢清寒回屋,开灯,一只毛茸茸的胖橘跑过来,围着他脚边打转,用尾巴蹭他。
谢清寒习惯性地挠着瓜瓜的尾根,小猫舒服地喉咙里打呼噜,撅高了屁股给谢清寒摸。
他眼底不由露出些笑意。
当年的毛毛在他穿越回来前,出车祸死了,谢清寒从原主那边搬出来,在雨天捡到了瓜瓜。
那时候,他尚没同父母亲近,离开五年,与社会脱节,工作也不好找。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前途一片未知。
那时候捡到瓜瓜,觉得它和自己一样,不由産生了惺惺相惜的心境。
瓜瓜也从先前的排斥,变得愈加亲近起来。
谢清寒眼底不由溢出温暖的笑意,松开了手。
瓜瓜正被挠得爽着,见他停了,黑葡萄似的眼里露出几分诧异,仿佛在说:就这?
谢清寒揉了揉它的头,“来吃饭。”
他给瓜瓜倒了猫粮和水,打开暖气,热了杯牛奶,趁着这个时间去洗澡。
等洗完澡後,他换上毛茸茸的小鳄鱼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
他皮肤极白,五官秾艳,脸颊带着浴後的粉,丹凤眸洇着薄薄的雾气,额心的朱砂成了一颗小痣,不过平日都被刘海遮去了。
他想起窗户没关,就关了窗户。
正值深秋,夜风已染了料峭寒意,吹过空巷时,带来呜呜的声响。
他想起233说得,温雪涯现在只是一个心智八九岁的普通人,看他衣服也不厚,在外面蹲一晚是会生病的吧。
算了,想他作甚?不能心软。
吃些苦头,他就知道回去了。
谢清寒把牛奶一饮而尽,躺在床上,被子拉过头顶,沉沉睡去。
*
第二日,今天正好是给花店进货的时候,谢清寒特意起的早,洗漱完毕,刚推开门,就见温雪涯头一栽一栽的。
温雪涯听到他这边的动静,擡起头,弱弱地叫了声,“哥哥。”
声音嘶哑,跟拿火烤过似的。
谢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