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为想不通。
针咏门此前在江湖中一直声望颇高,受人敬仰,从不与人结仇……
究竟是什麽样的仇怨,为针咏门惹来这般大的祸端?
孟为闭上了眼。
夏倾晚也敛了下眸。
自从在宫里为陆皇後施针被孟为撞见,夏倾晚便已对後面的事情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孟为动作这麽快,马车一出宫,便载着她和孟清枝回了城南医馆。
在那里她确认了自己的身世,改口唤了孟清枝师姐,两人一起对着掌门百里长闻的牌位认祖归门。
自那日起,她便是针咏门第十八代亲传弟子,百里倾晚了。
这意味着,在寻找父亲不明踪迹的同时,又一道责任落到了夏倾晚身上。
报针咏门覆灭之仇。
复针咏门衰败之兴。
此二则任重道远,报仇则势必调查出真凶筹谋布置,兴门则是要练成扬名四海的百问活春针法。
夏倾晚垂了下眼睫,又听外面传来几许敲门声,放下手里的书卷走过去将门打开。
意料之外。
江辞衍站在门外。
“公子。”
男人微点头,视线轻浅地落在她身上:“上元节时府中未置宴,夫人今日已命人布置下去,记得赴宴。”
“倾晚知晓,多谢公子告知。”
“那我先回去了。”
夏倾晚送江辞衍出晚荷居,回来也作一番梳洗,于亥时三刻入了宁安堂。
夏倾晚行至外院,在月下拱门处碰见江辞衍,这便并肩走到一处,刚要一同往里走,又碰上了多日不见的江湛。
夏倾晚对江湛福了一礼:“大公子。”
“夏姑娘不必多礼。”江湛亲和地说了一句,江辞衍也对他微颔首道:“兄长。”
“辞衍。”
“兄长的伤可好些了?”
“不碍事,让你们费心了。”
“学士气色活润,想来,也应是无甚大碍了,倾晚此处有一元香酒治淤血灵药,宴後便让人送去学士的清越堂。”
“如此,便提前谢过夏姑娘了。”
“学士客气。”
几人正寒暄,夏倾晚也是话音将落,静谧的庭院外却突然响起咯吱一声,似是有人不小心踩碎了枯枝。
几人闻声寻去,一眼望见站在拱门外廊檐上的赵笙笙。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夏倾晚看着轻轻垂了下眼,仿佛那日在宫中的波澜又在心中复现一遍。
却也明白,都过去了。
殿上一声天子令,便是毒酒一杯赐一命。
覆水难收。
怎麽说赵笙笙和温元霜曾经也是同窗密友,要说没有一点反应,那也实在算薄情。
赵笙笙会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情理之中……
夏倾晚在心中如是想着,看着赵笙笙慢慢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简单福过几个礼後便跟着一起往内堂去了。
全程未有过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