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容貌带来与生俱来的亲近,容寒璧听话地叫了声舅舅,皇帝笑着应下,带她入座。
入座後,二人一时间谁都不曾开口。
皇帝是尚且沉浸在亲眷相近的氛围内,而容寒璧此番入宫却是为了容澜的官司,加之谢玦和菱春的双重教育,她主动开口。
“舅舅,容澜一事您已经知晓了吧?”
皇帝回过神来,笑意瞬间收敛,眼中有寒光闪过。
“好不容易进京一次,还要借着旁人身份,此事已是大大委屈了你,现在还搞出真假的事情,这件事,常剑和谢长都要领罪!”
容寒璧急忙摇头,替二人开解,解释後,她道出自己打算。
“我想公布彼此身份,将身份还给容澜,免得今後她不好处事,只是此番进京事关西夷,不知舅舅同不同意。"
皇帝哼笑,“西夷不过寥寥残部,这些年你爹娘几番削减,现在不过区区之衆,不值一提,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容寒璧对西夷的印象不似皇帝这般不屑一顾,她踌躇道:“西夷剩下的精锐不容小觑,他们化整为零,坏事是擅长的。”
皇帝转着扳指,玩味笑道:“人有人主,狼也有它们的头狼,可若是头狼做了人的狗呢?”
“亓官尧?”容寒璧忽而出声,讶然擡起头。
“你见过他了?”皇帝收敛起笑,见她点头,皱眉道:“离他远点,这是条疯狗,见了骨头,哪怕有毒也不撒嘴的。”
皇帝半是欣赏半是感慨,“他主动前来投奔,用搅乱东夷的条件,来换西夷残部回归旧地的立足,且立下百年不侵的契约,用命来赌,够疯。”
容寒璧拢袖而坐,神色不明。
皇帝视线一转,盯着她的神色,开口道:“你父母也同我讲过你与他的幼年情分,还有那桩旧事,便留他一命,释你心怀。”
“但是,”他画风一转,“你不能再接触他,这是为你好。他是条疯狗,对在乎的人和事都是不择手段的。”
容寒璧入宫就知晓会谈起西夷,只是不曾想到会扯出亓官尧来。
他同他牵扯的西夷大军旧事,如同十年前的雪山冷风,朝容寒璧汹涌袭来,她只能呐呐道谢。
皇帝摇头笑笑。
“这本没什麽好谢,真谈起来,应是我该谢你,该大大嘉奖你才对。”
“东西夷不管分裂还是没分裂,同他毗邻的地方,百姓都没好日子过你替我在西夷一战中大大出力,咱们的兵少死多少人,多少家庭得以保全,我们都该谢你才对。”
容寒璧喉头发紧,那二十万大军伤亡景象犹在眼前,她咬紧下唇,摇头道:
“可,对方也是二十多万条命,我担不起……”
“担得起!”皇帝斩钉截铁,“西夷的命数非你一人所为,而是我朝所有人所为,二十多万条命,放在我朝万万人的头上,轻如鸿毛而已!”
声若洪钟的前段话说完,皇帝又转而柔和,他望着尚且年轻的孩子,将自己沧桑变动後的沉重道理,缓而又缓的教给後辈。
“况且,人生中就是有很多事,没有善恶,只是为了守护什麽,必须选择一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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