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牵扯到龙泉府与皇宫的一项谋划,由不得她随心所欲,想了想,只能将最表面,或许也是谢玦最在乎的一点和盘托出。
“我确实并非容廉将军之女。”
谢玦一挑眉,神色没什麽缓和,可身後无形的尾巴似乎已经开始摇摆起来。
“然後呢?”
然後就被容寒璧有些为难的神色给打了回去。
谢玦气笑了。
“容寒璧,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给我个答案很难吗?”
容寒璧很不擅长这样的对话,她错开青年咄咄逼人的目光。
“很多事都有答案,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你。”
“又是这样避重就轻!”谢玦似乎打定主意,非要治治她言不达意的毛病,见他环顾周围,确定无人後,上前一步,在容寒璧惊讶目光中,恶狠狠掐上她的脸颊。
第一次被人做这样的动作,容寒璧怔楞住,感受着脸颊被一双手不轻不重地挤压着,是久违的,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和触感。
她突然,很想一个人,也很想告诉眼前这个青年,告诉他自己的母亲,自己的身份,甚至于,告诉他自己那遥远的故乡,不可告人的过去,也不是不可以稍稍吐露。
她好像一个人过得太久,感到寂寞?
“谢玦,你……”
“嘘,先听我说。”
谢玦不知晓容寒璧的心理路程,自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得偿所愿,他跟着自己的步调,认真望进那双充满迷雾的眼。
“告诉我,在你眼里,在你心里,我是谁?”
心绪措不及防被打断,容寒璧下意识思考起这个问题,谢玦是她的谁?最适合的应该是男朋友三个字,可这个时代,没有替代品,能取而代之的只有确定婚姻後的称呼。
丈夫?夫君?她下意识逃避这些称呼。
亲密关系的课题是她至今都不甚明了的问题,更不要说婚姻这种代指馀生未来的关系。
她沉默着。
谢玦见状深吸一口气,勉力将怒火压下,咬牙道:“很难回答吗?不!一点都不难!”
说罢,他松开容寒璧的脸,又伸手拉起她的双手道:
“这样的动作谁能做?”
还没完,他继续把抓着的双手按在自己脸上,赌气似得对容寒璧道:“谁能这样做?”
“……”
容寒璧全程似木偶般任他摆弄,被质问到哑口无言。
双手传来谢玦脸庞的触感,被他双手摁压的力度更为明显,力道很重,远不比方才对自己那般。
他生气了,是她的沉默刺伤他。容寒璧这样想道,焦躁再次漫上心头,这次不是来自谢玦的咄咄逼人,像是另一种,更加说不清的感觉。
总之,她不能再沉默。
“对不起。”她终于开口。
对面谢玦眯眼等待着回答,容寒璧做一次深呼吸,好像这样她才能有勇气直视他的眼。
“是我不够成熟,我没有仔细考虑过相恋之後的事情,我,我……”她纠结着,连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思。
谢玦的眉眼渐渐冷了下来。
“你想安于现状,不需要再互相了解彼此,不进不退,自然,成亲也根本不在你的心思内?”他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