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
容寒璧近日有些烦恼。
“……别再跟着我了。”
她半是无奈半是拒绝地低头望着自己脚边这样说道,而在她脚边,一个狸花色的毛团正乖巧蹲坐着。只见那毛团吐露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话。
“喵。”我不。
这话中隐含的傲娇意味,不是谢玦是谁。
他似乎还觉自己动作不够坚定,灵活的尾巴悄然缠上了容寒璧的裙边。
容寒璧不解其意,只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便觉自己裙角一紧,低头看去,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已然映入眼眶,她顿时无奈一叹。
干脆抱起毛团将它置于书桌前,容寒璧坐上椅子正视着它,目光有着探究。
“你近些日子是怎麽了?怎会如此黏人。”
说着,她声音突然一滞。
“你有什麽必须要跟着我的事麽?”
话音一落,她看着这毛团一直在惬意摇晃的尾巴顿了一顿,又接着摇晃起来。
“喵喵喵喵……”哪有的事,我才不会说我想要好好了解你,所以才一直跟着你的……
谢玦说着说着,自己就觉得有些别扭,後来干脆游移着视线开始胡乱说起话来。
容寒璧听着眼前的毛团自顾自地在胡乱喵喵着,顿觉头痛,下意识伸食指掩向了它的唇,结果效果出奇的好。
嗯?
她略挑眉看着瞬间禁声的毛团,只见它目光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指节,连两只灵气十足的眼珠都渐有了斗鸡眼的趋势也依旧不愿转移眼神。
“……”
容寒璧噌的收回了手。
她被宽袍大袖掩盖的手指有些不适的摩挲几下,才像是转移话题般,随便拿起了桌上的书开始翻动。
但不过翻动了几页,她忽的想起自己方才没做的事,欲起身时,她下意识看向了桌上的毛团。
这小家夥正在悠闲舔毛,不过一见她的动作,立即如看到猎物般严阵以待起来,不免让容寒璧又微叹一声。
“不许跟过来。”
容寒璧这次的语气严肃很多,她警告性地点点毛团的脑袋,瞧着它脑袋随着自己的力道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实在憨态可掬,让她神色又缓和了些。
“药房里危险东西太多,你又这麽顽皮,碰坏哪个就不好了。”
谢玦闻言顿时挺胸,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可又想起自己说的话她实在听不懂,不免心中一叹,丧丧地喵了声应答她的话。
目送着心上人美丽到连裙边都好看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谢玦耷拉着耳朵回到自己的小窝,心中是唯有他明白的惆怅。
像个登徒子般亦步亦趋的跟着容寒璧,实在不是他的本意,他愿意如春雨般润物无声地融入她的生活,可时间来不及了。
汇州如今被他整顿成型,皇帝派来的新任太守也已经在路上了,待新太守到达,他交接了印信,便是回程之日。
而回到镇国公府的话,便不能如如今般日日相见了,他只好行此下策,可经过这几日的寸步不离,谢玦愈发觉得容寒璧的冷情。
她好似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她所在意之事物,目前已知的不过是些与死物无异的花草与古籍,所在意的人,也不过屈指可数。
每日不过是潜心研究些晦涩至极的东西,若没有菱春几个丫鬟时常的吵闹,她甚至都不会说话,如果幼珠不常常拉她出门散步,她连屋门都鲜少踏出。
谢玦想到这里,在心里心疼着,也狠狠批评着。
“看起来倒是像惜命的样子,可这行为哪里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