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京城这样也就算了,这汇州百废待兴,人心乱的很,可没条件让您任性啊。”
容寒璧似是想说什麽,然後在鼻尖微皱後,她换了套说辞。
“那我在府中走走。”
菱春俏丽的眉眼纠结成了一团,最後还是妥协点头,毕竟自家主子退了一步,她个做下人的能这般说话,已是极大的宽容了。
担心的留了几句嘱咐,菱春一步三回头的踏进院落,直至一声院门轻轻扣上的声音後,容寒璧身後漆黑的石洞中传出一道幽深的男声。
“你这丫鬟倒是忠心。”
容寒璧头也不回。
“何必故作神秘,出来吧。”
一声冷笑之後,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容寒璧感知着这侵略性十足的气息逐渐靠近自己,直至耳边都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时,她再次开了口。
“我不是很愿意相信这是你干的。”
她慢慢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粗犷男人慢慢道:
“亓官尧。”
“呵。”
亓官尧原本稍加温和的视线在听到这话是悉数化为讥讽。
“似乎每次见你,你总是这样质问我。”
“我何尝愿意。”
容寒璧直视着亓官尧。
“若你告之我并非是你的行事,我向你道歉。”
这话不知哪里戳中了亓官尧的痛点,他猛的上前一步想揪住容寒璧的衣襟,但手在触碰到她细弱的脖颈後又僵硬的收了回去。
容寒璧看到了他手上暴露的青筋,有些不解。
“你为何如此生气,我说错话了麽?”
亓官尧狰狞一笑。
“西夷灭族之仇,你从未表示过道歉,却因为这麽一件小事说你会道歉,你说我为什麽生气。”
我觉得抱歉,但我的立场决定我不能道歉。
这句话在喉间盘旋一圈,最後还是压入心底,她转回正题,亦或是转移话题道:
“关注眼下的问题,这件事,究竟是否是你所为。”
亓官尧微微一滞,又冷笑道:
“你都确定是我了,何必多问。”
容寒璧没看到他脸上的赌气,便以为这句话是他的肯定,不免垂眸掩住了自己的神情。
“我以为你是最明白百姓无辜的人。”
国与国不谈仇恨,可那些因故死去的人,应该让领导者时时警醒才是。
亓官尧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愿咽下这口气,他梗着嗓子道:
“一报还一报之後,再谈明不明白。”
容寒璧闻言沉默良久,在亓官尧有些不耐的呼唤下,她擡起头。
“……我很後悔。”
亓官尧张扬的神色猛然收敛,带着不为人知的小心翼翼道:
“後悔什麽。”
“後悔没将你的身份说出去。”
在亓官尧冷然的目光下,容寒璧阖了阖眸。
“舅舅虽知晓你的身份,却不可能时时防备,而我又独善其身,选择与你交换秘密,最终让你做下这等错事,我很後悔。”
容寒璧低沉着眉眼又重复了一遍。
“我很後悔。”
她眼中的情绪再次刺痛了亓官尧,而这次不是怒火,却是另外一些他不想深究的情绪,亓官尧避开容寒璧的视线抿紧了唇。
“不是我。”
察觉到容寒璧的疑问後,亓官尧的双拳于无人处的角度紧握,暴露了他不明意味的紧张。
“我不知晓这件事。”
容寒璧仍有疑问。
“那为何你会来到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