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说罢,他来不及等容寒璧的反应,择定一处方向急急走去,而走了十来步後,他耳朵一动,转身过来时,声音含了些暗火。
“走快些。”
回应他的是一道“我尽力”的目光,和犹如闲庭信步的脚步。
“你——”
谢玦寒着脸刚想说什麽,便见容寒璧掩唇咳了几声,甚至因为後面不知身份的追兵,还特意将咳声压低了些。
忘了这人是个病秧子了,谢玦看着容寒璧咳完之後更苍白了些的脸色,一时泄了气。
“不必管我,谢御史自己去便是。”
容寒璧知道自己身体不争气,是不可能跑过任何一个手脚健全的成年人的——小孩或许都比她跑得快。
不过自己岂是好欺之人?她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袖间,想着让谢玦先走,自己大不了用药迷倒来人,也帮他解决了一桩麻烦,岂不甚好。
想法决定下来,她在外却是不能这麽说的,闻着愈近的香气,看着谢玦明显焦急许多,却仍僵着身子不打算走的模样,她嘴角隐有笑意。
“谢御史不必担心,我不过弱流女子,或许来人根本不会在意我呢?”
“胡言乱语,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子才不会想这些,见你在这里,顺手给你一刀再正常不过了,跟我走!”
谢玦难得用了重音,却见容寒璧听了自己的话不但没跟上自己,甚至还怔楞起来,不由恼意更甚。
“这个时候发什麽呆。”
他抿唇上前扯住容寒璧披风一角,拉着她便往前快步走去,而让他怒火稍熄的是,手里牵扯的人,乖顺的跟了上来,这让他松了口气,专心的赶起路来。
容寒璧垂眸看着扯着自己披风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沉默片刻後打破了沉寂。
“谢御史,您说的蛮人,是指东夷人麽。”
谢玦脚步一顿,他回头看了眼容寒璧,却见她整张脸都埋在了毛茸茸的狐皮领子里,除了美色外看不到别的,只好回头接着走起路来。
“忘了你是漠北而来的了,东夷领地与漠北接壤,你能猜到也是理所当然。不错,若我查得没错,这批人就是来自东夷。”
容寒璧唔了一声,追问道:“那为何他们会出现在长风郡。”
长风郡属于京城最後一道防守,本该远在极东北处,由漠北防范的东夷人,出现在此处,不免惹人深思。
谢玦这次沉默许久才开了口。
“这就是我所来此处的原因了。”
与之前他的话结合来看,意思就是“你不该问下去了”。
容寒璧在正事上向来懂眼色,她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便不再出声了。
这下倒是让谢玦不得劲了,他心中纠结许久,在从小巷跑进不知名的茂密树林时,回头看了过去。
一个“你”字尚未出口,他眼瞳猛的缩成一点,手下力道一个用力,便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容寒璧往自己处一拽,两人双双踉跄陷入树林的阴影,紧随而来的,便是破空而来的一点寒芒。
“铮——”
闪着寒光的利箭入木三分,箭尾还微微抖动着,足见射箭者所用力度。
谢玦冒了层冷汗,抓着身边人就往树林里跑,并再也顾不得身边人的沉寂了。
身边人容寒璧感受着被握紧的左手传来的阵阵暖意,眸子里仿佛从未显现出困惑的清醒,此时消失殆尽。她就这麽跟着谢玦跑着。
但身体是硬件需要,一点问题都忽略不了。
容寒璧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喘息与喉间的痒意,可耳边愈大的喘息声让她先是掩唇,随即挑了挑眉。
侧头望去,便见素日镇定从容的谢御史此时俊脸微红,而那粗喘声,正从他殷红的薄唇中吐出。
这样的唇色,长在他身上真是浪费了。容寒璧先是盯着谢玦的唇色散漫想着,片刻才回了神,有些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