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卿意识到江辞雪这次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早就有所察觉,并且在深思熟虑之後,还是决定戳破那层窗户纸,将事情都摆在明面上。
可闻卿还没准备好。
他倒是不怕江辞雪只是因为喜欢追求刺激才会做出这些,完全不顾及他这个另一位当事人的感受与真心。
但是他害怕等刺激感消退,等理智回笼,江辞雪早晚有一天会为今天这个决定而後悔。
他是哥哥,他要考虑弟弟的感受,也要考虑弟弟的未来。
他想像姥姥姥爷可以成为支撑闻警官的支柱那样,用爱托举,让他喜欢的人也可以永远不用顾及其他,全心全意去拼搏自己的梦想与未来。
他不能行差踏错,不能任性妄为,不能不计後果……
疯狂的想要丶想占有丶想脱离家人的身份更进一步的念头,与多年来养成的理智互相博弈,至今没能决出胜负。
“这种事确实很刺激。”
江辞雪肯定了闻卿刚才的问题,也是说明了他很清楚自己这是在干什麽,又会有怎样的後果。
“但是。”
他话锋一转:“如果只是想要刺激,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干。”
江辞雪神情平静,声音都不带一丝颤抖,像是在讨论一道数学题的解法,但他的双眼不再那麽清明而沉静,难得流露出了内心的波澜起伏。
“我只是喜欢追求刺激,也只是有些恃宠而骄,又不是真的疯了。”他说。
他知道,此时此刻挑明一切被掩藏在时间里的心绪,就算两人最终谈不拢分道扬镳,他哥依旧会是他哥。
哪怕永远都只能是哥哥。
虽然不是血脉至亲,但经过这些年来相处,他们早就在彼此的身上烙印下了自己的一部分,那是无法消除丶无法遗忘的丶最真心的模样。
“那你知道真的疯了是什麽样子吗?”江辞雪小声问道。
闻卿不语,他似乎已经很接近那个“疯”的边缘,可却迟迟不敢越过那不甚分明的界限。
江辞雪对此时的沉默早有预料,还不忘继续往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添柴,他盯着闻卿的双眼,眸中写满了天真与真诚。
“那我再问一遍。”他轻声道,“你想做什麽?你都想过要做什麽?”
两人的呼吸逐渐粗重,气氛焦灼。
对峙的双方似乎都不觉得此刻是决出胜负的最佳时机,但又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不肯退让一步,就怕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两军对垒,也打断了这一室暧昧旖旎。
石敢当的学校开学比怀英的高三晚上一周,今天刚从家长那里听到闻卿受伤住院的消息就赶了过来,手里拎的果篮还是临时在医院门口买的。
石敢当敲了两下门,也没听里面的人说话,只有劈哩乓啷不知在干什麽的声音,他确认了眼病房编号,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病房内午後的阳光正好,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被切开的水果清新的气息,一打眼,那长靠近房门的空床铺上盖着蓝色的防尘套。
而更里侧的病床上,有人面朝着墙正躺在上面,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头看上去手感极好的小白毛。
而一条腿打着石膏的人则坐在陪护椅上,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拿着还没来得及打开的折叠水果刀,像是准备削水果。
见到有人推门进来了,闻卿还举起了拿着苹果的那只手,强装镇定地朝石敢当打了个招呼:“唉石头你怎麽来了吃午饭了吗要不要再吃个水果?”
石敢当:“???”
石敢当:“不是,你俩到底谁是伤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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