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克斯浑身抽动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果然不是她,那个金丝雀才不会像个恶魔,有本事就给我一刀。”
“像不像恶魔要看是在谁面前,法尔克斯你就好好去享受你的梦境,这里的人会好好照顾你的身体,让真正的死亡变成奢侈……”
怒骂和尖叫声混成一团在安谧的时刻中响起,跟着奥罗拉一起过来的接待员背过身抖了个激灵。
这种残忍的无期徒刑在匹诺康尼从未有过,周而复始经历死亡前後一刻,想想就可怕,这才是真的狠。
吉拉的私人飞车一路狂奔,当到达安谧的时刻时一眼就看到奥罗拉的车。
停下飞车,砂金立刻下车,没有丝毫耽搁向着监狱走去。
然而刚走到监狱门口,擡头就与从里面出来的奥罗拉对上视线。
她的脸色苍白头发还有些凌乱眼眶泛红。
想也没想跑过去,砂金扶住奥罗拉的肩膀关切道:“发生什麽了?是不是法尔克斯对你做了什麽!”
奥罗拉摇摇头微笑道:“他都在安谧的时刻了,还能对我造成威胁?”
“那你这是怎麽了?”砂金用手指轻柔的为她梳理着头发,视线游走在她全身确认着。
“奥罗拉,你筑梦了,”吉拉严肃的声音传来,“你现在怎麽能在安谧的时刻筑梦呢,这里多少重刑犯梦境,万一影响到你怎麽办!”
“我这不是没事嘛。”
奥罗拉笑眯眯看着砂金温柔有力道:“我让法尔克斯永远重复在死亡那一刻,永无止境。”
“你……”吉拉指着她半晌没有说出话。
“砂金,我为你和……”她顿了顿,然後将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重新道,“为你和罗慕路斯被害的那些人报仇了,法尔克斯他的後半生都将在死亡和等待死亡中度过。”
没有说那个女孩的事情。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想要揭开伤疤让砂金难受,上次询问过他,那个女孩的名字,然後……就没有然後,很明显是不想再提。
如今从法尔克斯口中能够知道两人关系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很相爱。
在那样的环境下,不受重视被抵卖的孤女和当成商品贩卖的奴隶互相取暖,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她有些佩服两人。
如果那个时候知道罗慕路斯的事情,将法尔克斯了结是不是就能够成全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
只是……那样的话,她好像就不会和砂金有任何关系。
晃了晃脑袋,奥罗拉有些厌恶自己,心胸什麽时候变得如此狭隘,去和一个已经那麽可怜的女孩子比,真是没心。
替女孩难受的眼泪不知不觉掉落,把跟前关心的砂金和吉拉吓了一大跳。
“怎麽了到底,”砂金为她擦拭着眼泪,却适得其反掉落越来越多,砂金语气开始慌乱擡头看向那座监狱,“是不是法尔克斯给你说了什麽?不行,我怎麽都得去捅他了一刀。”
拉住砂金,她擡起泛红的眼眶盯着他:“你去捅他干嘛,死了就真的是便宜他。”
“可他到底给你说了什麽啊,你哭成这样,”吉拉看不下去上前拽住她,“或者再给他下点不致命但却会非常痛苦的毒!”
放开抓住砂金的手,她缓缓蹲下抱住身体,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我只是有些难受。”
砂金没有任何犹豫蹲下将她揽在怀中低头问道:“你难受什麽。”
缩成一团的奥罗拉在砂金怀中看着远方,眼神不聚焦。
“我难受……如果我能早点知道罗慕路斯,知道有这样一个恶魔,就能早点收拾他,这样你可能就不会经历後来的这些,兴许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奥罗拉,你是不是被重刑犯的梦境影响了?”吉拉蹲下在她跟前挥挥手,“这一切跟你有什麽关系?好吧,就算是你在那个时候收拾恶魔,然後呢?你……”
吉拉擡头看向砂金又看向奥罗拉思考着措辞:“你都不考虑自己的吗?不管是什麽你都可以给拱手让人?”
“就随便想想,当我圣母心泛滥吧,不要生气。”奥罗拉低垂下眼眸。
“奥罗拉。”砂金让她靠在胸前,耳边传来坚定有力的心跳声。
“嗯?”她回应道。
“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没有其他人,从头到尾都……”
呻吟声打断砂金的话,怀中的奥罗拉脸色更加苍白还捂着腰间的位置。
“不好,真的被这里的梦境影响了,”吉拉简单利落下了结论,“快,回家族,她左腰的伤不能继续疼下去。”
“左腰有伤?”砂金抱起她严声道,“什麽时候伤的?”
“梦境迷失回来啊,你还不知道?”吉拉打开私人飞车的车门,“梦魇体受到的伤害会有一部分呈现出来,奥罗拉就是,醒来的时候左腰有利器所伤的痕迹,大家猜测那就是她在梦里的致命伤。”
砂金握住奥罗拉放在左腰的手,她疼得在抖,他也在抖。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一幕。
“快走快走,安谧的时刻果然一般人不能乱来,我这样健康的筑梦师一迈入这里都能有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