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共谋一壶烈酒,去共谋一场大醉。
…………
银白色的月光仿佛和他二人的感情相得益彰,就这麽不管不顾地宣泄了下来。
祁言擡抱着季无虞走得缓慢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带季无虞去哪儿,只觉得有什麽指引着自己,想带她走。
季无虞低低地说道:“放我下来吧。”
她的声音在发抖,祁言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祁言把季无虞放了下来,她却始终没有擡头望向他,兀自走到了濯清池畔,这儿杂草丛生,鲜少有人经过,季无虞望着眼前安如明镜的水面。
祁言不知道是为什麽,便凑了过去,季无虞没有旁的动作,他只听见了她低低的抽噎声。
季无虞擡起头。
迟迟未落下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再不受控。
祁言的心一阵刺痛。
“回去吧。”
祁言说道。
“回哪儿去啊?”季无虞说完便笑了,“温府,还是沅水……祁临弈,你又想赶我走,是吗?”
季无虞带着泪的笑,祁言痛到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想要扶住季无虞的肩膀,却反被她一把握住。
勾了过来。
她的唇凑近祁言的耳垂,是带着酒气的微红,还是情动的微红,季无虞实在想要探个究竟。
于是,她问道:
“熙平三年除夕夜,烟花……是你放的吗?”
祁言呼吸一滞,却不敢作答。
“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是。”
祁言说完,季无虞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她来说,太过重要。
当年闻喜宴上,她听是祁言将自己指去了沅水,明面上笑而处之,而心里却是苍凉之感。
从栖梧宫,到温府,再到沅水。
他当真就这般避自己如蛇蝎?
她隔着泪花,盯着祁言瞧,瞧着瞧着目光就落到了面前这人一开一合的嘴唇上。
想起之前在栖梧宫,祁言有时实在累了,便会小憩一会,季无虞曾因好奇,轻轻地摸上过几次。
很柔很软,和不存在一般。
而此刻,她竟徒然生出想要贴上去的冲动。
但心境与那会大有不同。
季无虞伸手摸过祁言的唇,转折勾勒,似乎和记忆里的那次重合在了一起。
她总觉着此刻自己脑袋里有酒在晃,晃着晃着就说出了一句大逆不道,
“可以亲吗?”
问是这般问,可季无虞却没有给祁言思考的时间,径直便贴了上去。
在尚未相碰之时,祁言开口了,
“但那又怎麽样呢?”
季无虞停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双唇不过咫尺之隔。
季无虞望见祁言眸子低垂,上眼那一颗粒朱砂痣晃了自己心神。
这痣位置生得太过巧妙,若是不仔细瞧,根本见不着,可她第一次见祁言便注意到了。
千山万径,惟孤雁横飞。
季无虞只觉得她此刻这心也与之一般,独置于茫茫天地,兀自下坠。
祁言伸出自己修长的左手,挑起季无虞的侧脸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扳指吸了月光有些发凉,季无虞身子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