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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冬月初六 簟秋（第1页）

第9章09冬月初六：簟秋

打发了两个小的，寒羌水这才出了门。

从家走到巷口，再上了大路，打车，一路上经过了前儿听戏的小东楼，然後绕个大弯，再拐进一条小巷，下了车，别过头五个门面，第六家，就是了。

这条巷子里的铺子端的都是老式样貌儿，木阶木门木牌匾，大一点的铺子安着支摘窗，小一点的铺子就只有一个门面。

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铺子，左右门前都放上了几盆花草，衬着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和木制的门面，颇具古韵。

第六家的门面不小，三开间，敞亮，牌匾上的三个字娟秀潇洒：玉簟秋。

寒羌水上了木阶，推门的时候惊了风，门上挂的绿铜风铃便叮铃铃作响。

屋里的人闻声回了头，柜台後的男人一身老式藏蓝色对襟褂子配黑裤，身量高挑清瘦，眉目俊秀；女人身着灿金色的合身旗袍立在柜台前，杨柳腰肢，海棠花面。

“蓝班主，秋掌柜，您们早啊。”寒羌水笑着问早安。

女人半开了扇子掩面，笑靥如花道：“寒先生也早，咱们去试试吧，看到底合不合身。”

蓝种玉放下手中的账本，拨着算盘调侃：“可别俩月不见就胖了。”

前屋里是招待客人的摆放样衣的，真正的作坊还在後面，绕过柜台，便见了门，拉开来，後面是一个小小的天井。除开作为铺面的那边，剩下的三面也都是房子，透过半掩着的门，可以看得见里头做活儿的工人。

寒羌水迈过门槛进了天井，轻声问：“老太太在吗，我过去问个好。”

蓝簟秋笑着道：“奶奶年纪大了，不怎麽动手，就回家歇息去了，偶尔才会过来转转。这边请。”

天井正中间有一石花几，上面放了一盆罗汉松，整株绿意盎然，疏密有秩，古朴苍劲。

“怎麽把它摆出来了，这天气可不适合，太冷。”寒羌水问道。

蓝簟秋道：“它叶子有些打蔫，许是常在屋里头空气不新鲜，索性摆出来叫它放放风。”

“怎麽不去找老常，这是他的行当。”

“你再瞧瞧。”蓝簟秋笑而不语，只擡手拨了拨发髻上的点翠流苏银钗子。

寒羌水再看去，了然道：“岭南派，怕不是从刘先生那得来的？”

这老常，听闻年轻时与刘先生交好，老来二人却生了过节，具体什麽过节便不是为外人所知了。

但现下是一人居北一人在南，许久不相见。

蓝簟秋这才笑起来，又开了扇子，她笑时总爱以扇掩面，“是了，你说我怎麽好去找老常看刘先生的作品？”

“确实不妥。”寒羌水点点头，拿出手机来，“我拍个照，找旁人问问，虽说不能找老常，但也不能平白委屈了它。”

蓝簟秋点点头。

二人进了正屋，入目之处，衣架林立，甚至墙上也是做好的样衣，均被妥善安置。

蓝簟秋挑着竹竿，摘下衣裳褪去透明的防尘袋，然後递给他，“去试试吧，总觉得你又清减了点，最近身子还是不舒服吗？”

“老样子，许是一直喝着中药，喝的胃口不太好。”

说话间，寒羌水接了衣裳，去了试衣间。

门外又进来一个人影，是蓝种玉，他对完了账本，没事干，也就过来了。

走到门口处正好听到寒羌水那句话，心下多少存着担心，“还是不舒服？”

蓝簟秋看了眼院落中的积雪，没由来的叹了口气，“今冬不好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