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
看见谈广涯的瞳孔骤缩,顾之川十分高兴。
甚至有些兴奋。
雪中仙当着魔尊的面,轻抚了下刀刃,动作亲昵,神情缱绻。
仙君,你能感受到吗,我的手指在吻你骨头。
作为回应,锋锐的刃口瞬间钝化,没有伤顾之川分毫。
“怎麽啦?尊上。”
顾之川笑的十分不怀好意,贱歪歪的。
“仙君给我玩的,今天恰好合适,我拿来给您看看。”
“唉,虽然我不擅长使刀,但谁叫行藏非要给我呢。”他故意撇了下嘴角,“这种金光闪闪的浮华之物,也就他拿着显得矜雅尊贵。”
“给我干什麽啊。”
除却那双眼睛,顾之川脸上的线条日渐凌厉,音线也不及往日活泼,致于气质大变。类似可爱丶天真等词儿再难以与他沾边,而透着散漫笑意的圆眼睛,用违和感,把他的气质无限拉近于魔尊。
倘或徐行藏在场,都不会再嘲笑他,为什麽要杞人忧天地,担心自己肖似于谈广涯。
但雪中仙端着故旧的笑容,任由纯粹变质,他才不管吐的话有多麽刻薄。
这些人就算见到了自己的真面目,又如何。
谈广涯是死的,贵妃娘娘是他妹妹,剑圣本人不参合杂事,而是还是他的师兄,栖霞仙子视他为恩人。难道此时此地,会有人过後再说,他讽刺魔尊失态过分了吗。
只需略想杜殷和好仙君,他尤恨不足,尤恨太晚。
“尊上,如果您没有别的遗言要讲的话,我要动手了哦。”金光一闪,手上的尖刀锋利无匹,“毕竟,我确实有点儿着急。”
“我急着拿您去讨行藏的欢心,盼望着,他早日答允与我完成合契大礼呢。”
“贱人。”
谈广涯终于控制不住唾骂,“蠢货。”
及至此时,他仍未用正眼来看顾之川,甚至都没有只言片语与他,咒骂恶语皆是向徐行藏而去。
徐艮此人脑子里一定有病,能用最狭隘偏激的眼光来看自己,又偏生对这些无能无用之辈们宽容厚待。
细数平生之事,难道不是自己先喜欢他的吗,难道他们不才是原配夫妻吗。他想要的,自己什麽不能给他,跟顾之川这种人鬼混,除了会说点儿漂亮话来,讨个人的喜,还能做什麽?
说句难听的,难道他就想偏安西境,老死山林吗。
谈广涯恨徐行藏的愚蠢,又对自己会喜欢这样的蠢货,更加生气。他喜欢徐行藏的薄情,却怨憎这番凉薄,只用到了自己身上。
一个并不美好的人,偏偏惹动了他的心弦,叫他忘了那人本是仙家一员,忘了那人还有国仇家恨。于是,从来理智冷血的魔尊,信了徐艮的一往情深,从此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望着别人手上的骨刃,谈广涯自嘲,原来自己一直犯了大忌,实在不该优容于徐行藏——用理智衡量万事万物,却独用情感来思索徐艮。
撇弃一切障目的虚幻之物,难道徐行藏,不就是个贱人加蠢货吗。
这样的东西有什麽好喜欢的,有什麽值得念念不忘的。
但他开口却是,“让徐艮过来见我。”
顾之川,“???”
他真怀疑这姓谈的脑子就是有问题。
瞧瞧他说的是什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