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他的作风。有古怪。
老人感谢後坐下,打量着两人的衣饰,听着口音也奇特,遂睁圆双目:“我想二位不是本地人罢?”
李斯道:“老丈好眼力,我二位乃从楚国来游学,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请老丈指教。”
老人点点头:“新安汇聚多位学问大家,确是求学的好地方。”
李斯探问:“不知学者何以愿意定居此地?”
缭顿时明白了李斯邀请老人同坐的用意,会心地牵了牵唇。
老人道:“长安君贴下告示,广招天下贤人,予以优厚待遇。不仅食宿无忧,还许诺为他们着书立说提供不遗馀力的支持与传播,如何能不吸引人?”
“长安君又为何着意延揽士人?”李斯试探着倾身,“可有何用意?”
老人轻哼一声:“凭甚麽只允许吕相国门客三千,长安君亦是王室贵胄,也有资本效仿吕相国。延揽人才,无非是为增进名望,长安君不过是想追随当年孟尝君步伐,成为国君的好辅佐罢了。”
李斯在心中冷笑,只怕不仅仅局限于此。
“那吕相国可就不一定了。”老人道,“吕相国位高权重,又是秦王仲父,不少人恐怕只知相国不知国君,谁知道他打的甚麽主意。”
缭怀疑地盯了半晌老人。
此地百姓竟能这般口无遮拦?
李斯噙笑:“老伯倒是不怕秦法妖言之罪。“
“怕甚麽,长安君从不处置这等罪名。”老人无甚所谓,往口中塞了口面食。
李斯微笑着摇了摇首,又问:“我观长安君深受当地百姓爱戴,敢问你们可是真心服之?”
“这是自然!”老人续呷了口面,“长安君未就封之前,百姓勉强只够温饱,许多山下的村民甚至缺衣少食,除了从军没有别的养活全家的营生,他一来,又是带领我们种地做工,又是教女人们制作竹编,即便你们从外地来,眼睛也能瞧见,集市何等热闹,街衢何等繁华?”
出了食店,重回集市街头,忽闻得远方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原来长安君这商会养的都是你这等奸商!坑蒙拐骗,投机取巧,这商会怕不是你们为榨取黑心钱故意设立的名目罢!”
“你这罪名安得好没道理,谁知你抱着甚麽心思,为何跑来血口喷人有意抹黑?”
李斯与缭对视一眼。
双双走入围观的人群中。
原是两个商人因为一批货物的好坏爆发了争端,其中一人作为商会的一员,负责提供货源,另一位乃魏国的经销商,两人本已签订债契约定□□,然而被那魏国商人发现这批送到的货物质量低下,于是拒绝给付钱币,并不辞劳苦前来讨要说法。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本地商人见事不谐,魏国商人又是这般不依不饶,一时无法摆脱,遂嚷嚷道:“你我不若赴衙门辩个清楚,让官爷主持公道。”
“去就去,是我占理,我需要怕甚麽!”
两人相互拉扯衣袖推搡咒骂着,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方便他们直奔商会设立的纠纷解决公署。
缭哂笑:“那魏国人也是头脑简单,本地衙门自然维护本地百姓,焉能偏向他一个魏人?”
李斯未答言。
只因他看清了公署中端坐堂上的那位官吏。
良久,他徐徐笑道:“缭兄错了,此人不会偏袒本地民衆。”
“为何?”
“因为——”李斯勾唇,“那官吏自己便是韩人。”
缭一愣,瞥了眼那位清秀挺拔的束发官吏,又视向李斯:“李兄与他相识?”
“何止相识,那是我昔日朝夕共*处多年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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