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很爱哥哥。
血脉就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
他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就要相互付出,不是吗?
所以再多的药我都会喝,相与心想。
哥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想看母亲笑。
“蜚蠊。”
跟哥哥有关,于是母亲头一回主动搭理他。
那不就是——
他的脸白起来,直泛恶心,昆虫的断肢似乎没被完全咽下去,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胃里传来,好像有什麽东西在爬,蜚蠊的足须黑红得发亮,上面的倒勾正在孜孜不倦地攀附软肉。
它们想出来,在疯狂动作,从他的嘴里跳出来。
胃里在翻覆,相与捂着嘴冲出宫室,在一颗树下,绿地上新长成的嫩芽离他越来越近,天地在旋转,他好像全都吐出来了,但真的是这样吗?
没人能确定。
说不定它们还在胃里停留,说不定不愿意走还会在里面安家,生出一堆小的在胃里继续爬。
五岁的相与半蹲着,一只手扶住一旁的石墩。
吐得有些脱力。
昆虫独有的触感从胃里密密麻麻地转移到了喉咙里,两根触须贴近他的牙关。
终于快要等到解脱的那一刻。
“你在干什麽!”
王素鲤怒喝,髻上的步摇震得乱颤。
在她逼迫的目光中,他感觉自己对不起哥哥。
哥哥还病着,等着他救命。
第二碗,吐了。
第三碗,又吐了,什麽都吐出来了。
第四碗,没有什麽可以吐,于是开始吐酸水。
第五碗,没吐。
王素鲤满意离去,相与吐到手直打哆嗦,不幸中的万幸,他还有力气可以自己走回寝殿。
阿娘,我想吃糖。
半块边角料也行。
好苦。
好难受。
他低着头,抹掉嘴角的药,身影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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