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宫中不怎麽太平,你可听闻到某些闲言?”
青蘅心跟压了数十块大石似的,只得实话实说道:“听说先後…先後的寝宫前几日死了个宫女,她好像是被人从背後捅死的。”
皇後神色淡定:“哦?你可知道那宫女是什麽人?”
青蘅摇摇头,只听说是个年迈的姑姑,并不知道在哪个宫里当差。
“那就由本宫告诉你!她曾是先後身边的贴身侍女,先後薨後她被派到陛下身边当差,出事那天时逢先後的冥寿,她便偷偷跑到承德宫去烧纸钱。”
原来是这麽一回事啊,青蘅心里总算有底的时候皇後却突然拍上桌子从塌上走下来。
“本宫不知道你那晚跑到那里所谓何事?但这宫女死的颇为蹊跷,你还有什麽好说的?”
麻烦说来就来,青蘅也坐不住了,她从椅子上站起,尽量克制自己的心虚,极力解释道:“臣媳那晚因夜不能寐出来走了走,但也只是在无意中走到了宫外,并不知道那是先後的寝宫,所以臣媳对此事一概不知。”
“你倒是挺会撇清关系的!”皇後怒目而视,“随随便便散个步就能散到宫中禁地,你本事不小嘛,难怪连太後都对你恩宠有加!”
这哪里是贤後分明是得理不饶人的怨妇。青蘅沉声:“太後娘娘恩怨分明,能得到她的庇护是臣媳的荣幸。”
“不只伶牙俐齿就连溜须拍马的工夫都比宫里的公主们略胜一筹!”皇後呵斥一声,“好!既然不承认,本宫自会有让你承认的法子!”
皇後旁边的婢女得到她的示意後向殿外一拍手,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被带了上来。
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皇後随即低眸看了看他,冷声道:“你那晚见到的人当真是戚王妃?你可瞧好了,要是认错了本宫现在就送你去邢部大牢!”
那侍卫郑重端详了青蘅後汗涔涔地擡起头回:“是!那晚属下确实是在承德…承德宫外看到的戚王妃,她还很高兴地跑到石子路上转了几圈,属下绝对没有看错!”
听闻侍卫的话皇後冷笑几声:“听见了没有?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的,你私带匕首进宫已是违反宫规,更潜入先後寝宫谋害宫女,这样的大罪,本宫想这回就连太後都保不了你了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青蘅好笑道:“那他之前怎麽没抓我?晚上在宫里巡逻,看到可疑之人不应该当即把她拿下吗?娘娘,就算臣媳出入皇宫禁地,也不至于落个死罪吧!”
皇後起先以为青蘅会吓得不知所措,看来她小看她了,她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好对付。
皇後也不生气,那双勾人的眸子中甚至带着笑意,她又睥了眼地上的侍卫,威而不露道:“解释解释吧,好叫她心服口服。”
“是!”那侍卫娓娓道来,“那晚属下看到戚王妃,本想上前叫她的,但一想到太後娘娘…属下,属下就没敢擅自惊扰她。求皇後娘娘恕罪,属下擅离职守实属不得已啊!”
好啊,她都没有拿太後当挡箭牌他倒是先下手为强了,青蘅气得哑口无言,她算是明白那些冤死的人是什麽感受了!
皇後冷目横扫大殿,殿外适时跑进三四个侍卫,她挥挥衣袖对衆人道:“都听到了吧,戚王妃谋害宫女罪加一等,你们还不把她押走!”
青蘅苦不能言,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以前大事小事都没危及性命,现在呢?哎,都怪她当日不该好奇跟着那人影跑,不然也不会被推到井里招来这杀身之祸。
“清者自清!皇後娘娘,臣媳绝不会认罪!”
只是皇後再也没有耐性听她辩驳的话。
谢谙城受青蘅的嘱托来到至仁堂,起初芊罗还半信半疑不怎麽相信,因为她和青蘅明确说过三天後她回自动上门给她解药,这才过了一天就有人上前来了,还是她不认识的男人。
青蘅何时认识这个人的?
谢谙城及时拿出青蘅的帕子,芊罗这才起身去了戚王府。路上,芊罗觉得事情不对劲,青蘅怎麽现在就叫她过去了?她本想问谢谙城的,只是他已经走远了。
谢谙城走在街上想着之前的事,那位芊罗姑娘绝对不是送药材那麽简单,不然青蘅不会这麽郑重其事地拜托他。但他时间不多否则就可以跟着她去了。他得回宫打听情况。离宫前他已派人盯着翊德宫,可回来的人却禀报说并未发现什麽异样。皇後为人怎样他略有耳闻,只盼望她这回也如传言一样明察秋毫。但他没想到自己离宫过早,而一夜之间变化太大,宫中早已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