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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蘅跟在後头一路可依旧没赶上他的步伐,快到门口时却被突然涌入的官兵拦住了,为首的一个将刀横在她的胸前,面无表情地道:“奉皇後娘娘旨意,请王妃跟我们入宫一趟。”
仿佛所有不幸都在一瞬间接踵而来,荆绮绮的事尚未明了自己又被皇後召进了宫。马车行至保定门的时候她看到谢谙城正带着手下在里面巡逻,她想也没想直接让他们停车。
那统领只给了她一点时间,她必须即刻就把事情交待好。
“谢大人留步!”
谢谙城刚看到出入保定门的马车还心生疑惑,但见到迎面向他小跑的人时心明显沉了沉。该来的总归要来。
青蘅快步走到他面前,也不管他记不记得住就匆匆交待着,她已在不知不觉间把谢谙城当成了朋友。
“谢大人,麻烦您帮我跑一趟东街那间新开的至仁堂,找一位叫的芊芊姑娘,跟她说戚王府的药材不够了让她赶紧送点过去。”
这种事本来是王府的小厮分内之事,她希望谢谙城能够帮她,毕竟事发突然她没办法向其他人交待。此刻她把所有的希望放到他身上,如果不及时叫芊罗过去,那麽假死很有可能变成真死。
谢谙城从未如此之快不加思考地答应一个人,青蘅是第一个。
他立即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快去做的。”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等候她的马车,俊美皱起:“我那天的话也希望你能放在心上。”
初见谢谙城,他冷若冰霜的样子让青蘅极为反感,可现在他却成了她信任的人。命运就像一支弓,你不知道它能弯成什麽弧度,但只要用力,即使射偏,那箭也能稳稳当当地射出去。她跟谢谙城就是这样,虽偏离弓的弧度,但也偏离不了的默契。
“谢谢你!”她好像这段时间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谢谙城鲜少弯下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青蘅咧着嘴向他深鞠一躬後把贴身的帕子拿给他。
“她不太容易相信人,你拿了这个去她就知道了。”
谢谙城定睛瞅了瞅,帕子右下角绣了朵淡黄的雏菊,细长的花瓣似松针簇成一团,很是小巧秀丽。
她重新回到了马车上,马车很快驶到了保定门後门。守门的侍卫仔细检查之後,她从马车上下来。皇宫的天,总是湛蓝晴朗,不知道接下来它会不会有所变化。
片刻後她由守在後殿的太监领着前往皇後寝宫翊德宫。行至殿外她看见了几日不见的嘉容公主向这边翩翩走来,後面还跟着端落晚及衆多宫人。
“呦!这不是王嫂吗?这才几天没见什麽风又把你吹到宫里来了?”她戏谑的语气完全不像前几日维护她的样子,嘉容继而轻蔑道:“亏心事做太多了,还是得需要宫里的天子之气镇一镇,王嫂,你说对吗?”
青蘅揪起衣角挤出一丝笑:“公主这话说的可不对!亏心事做多的人就算有了沾天子之气也不见得有多麽顺畅!不过公主的吉言我还是心领了,沾天子之气总比沾不上好,有些人这辈子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沾得上。”
“你!”嘉容被气的说不出话,她咬牙切齿道:“见了母後看你还敢不敢这麽横!谋害宫女,就算按宫规你都要被送到宗人府了!”
她广袖一收便昂首阔步地从青蘅身边走过,端落晚也对着青蘅轻哼一声,青蘅压制怒火头也不回地朝宫门走去。
皇後今年四十有馀,但她妖冶美艳的鹅蛋脸上却有着形同白瓷般吹弹可破的肌肤,一双狐媚眼更是妖娆魅人,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没留下什麽痕迹,她的身段此刻看起来依然纤长曼妙。
只是她这副模样跟青蘅心中母仪天下的贤良淑德样相去甚远。
她拨着青葱似的长指甲居高临下地睥了眼跪在地上的青蘅:“擡起头让本宫瞧瞧!”
青蘅闻声擡起头,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刻时她眼睛本能地瞪大了,因为这皇後分明就是和太子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说是母子还真让人不敢相信。
“这麽盯着本宫看,你这孩子不觉得失礼吗?”
她语气倒是温柔似水,青蘅急忙低下头掩饰这一尴尬,皇後挑起眉:“起吧!”
随後,青蘅就被她赐了座。
短暂的寒暄过後皇後终于跟她说正事了,她极其优雅地拨弄着手上的镯子,似乎接下来在跟她调侃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