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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女（第2页）

钿前饰五只金累丝凤，上嵌珍珠丶宝石，口衔珍珠丶宝石流苏。钿口排缀九只金翟，为银镀金质，口衔珍珠丶珊瑚丶绿松石丶青金石丶红蓝宝石等璎珞流苏。钿後亦缀璎珞。

此钿用大珍珠五十馀颗，二丶三等珍珠几百颗，宝石二百馀块。

另有一顶点翠钿子，造型简洁，帽胎以乌金丝绒缠绕银丝编结而成，由珍珠丶珊瑚丶玉石丶碧玺组成各色花饰，点翠铺衬，铜镀金底托。

花饰有卐寿丶蝴蝶丶连钱丶仙鹤丶灵芝丶兰花丶寿桃丶如意丶笔丶葫芦丶花篮丶蜻蜓丶天竺丶石榴丶祥云等，意寓子孙万代丶长寿如意，清雅非常。

另有一副点翠镶料石凤穿牡丹纹头花和一根点翠嵌珠宝如意簪，一水的明蓝色，好不光辉耀眼。

玉儿却是瞧不见，只由着唐佑珠给他收拾好头发，取了凤冠戴上，脑袋上沉甸甸的，玉儿擡手就要摘下来，被唐佑珠拦住：“好玉儿，就戴一小会儿，乖。”

玉儿拂他不过，只得由他去了。

第一眼瞧见这些巧夺天工的钗饰，他就知道阖宫里再没有比玉儿更适合的人。

唐佑珠痴痴将人看着，满心满眼的熨帖。

拿指腹轻触了触覆在眼上的白绫，玉儿并不躲闪，依恋地蹭蹭唐佑珠的指尖：“再过些时日，玉儿的眼睛便看得见了，珠儿哥哥莫要忧心。”

唐佑珠且惊且喜：“玉儿，你终于肯再叫我一声哥哥了。”

玉儿笑起来：“珠儿哥哥，从前你讲过的许多景色，水里咬碎月亮的鱼儿，天上眨着眼睛的星子，玉儿真想亲眼瞧一瞧。”

唐佑珠吻了吻他的眼睛，语笑温柔：“等玉儿的眼睛好起来，玉儿想看什麽，我都陪着你。”

玉儿并不回答，似是呢喃：“珠儿哥哥，玉儿再为你唱一支曲吧。”

唱的是《长命女》。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玉儿笑得甜甜的，声音却如人一般单薄，薄薄地唱完，薄薄地举起桌边的酒杯，这酒是唐佑珠离了碧水殿後，太皇太後着人送来的。

玉儿端起酒杯对唐佑珠一拜，脸上笑意不减半分，仰头一饮而尽，像小时候那样扑进唐佑珠怀里撒娇：“珠儿哥哥，珠儿哥哥，我的好哥哥……”

我的好哥哥，不是你给的水不许喝，玉儿记了多年，只这次，却是万万办不到了……

唐佑珠搂紧了玉儿，一声一声地回应他：“玉儿，玉儿，我在，我在……”

玉儿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连影影绰绰的灯光与人影都渐次黑下来，整个世界似是无底深渊，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往寂静里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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