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虞低着头不说话。
“是你教唆元止戈拿剑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符虞的沉默已经代表了很多。
“是我,我一个人的主意。”符虞擡头一眨不眨的看着蝣粟的眼睛。
蝣粟伸手,脸上笑的跟水一样,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
“好孩子,”他冰冷的手缓慢的划过符虞的脸,“真是,”
划到太阳穴的手停下,指尖危险的一点一点。
“诚实呢。”
话音未落,手指突然用力。
。
雀霖铃被烛炎半拽半拉的远离血涂阵。
身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雀霖铃突然浑身一冷,冷汗瞬间冒出来沁湿後背。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挣开烛炎他们的手臂,朝後扑过去。
“啊——”
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
屏障撤下来的同时,血溅出来,有那麽一两滴溅到扑过来的雀霖铃脸上,让她下意识的躲了下。
额头一疼,好像有什麽东西砸到她了。
白色的,带着红丝的东西落到雀霖铃脚下。
那是人的头骨片。
像碗一样立着,里面还有随着碗身摇晃的血浆脑浆。
眼珠带着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血管,被像垃圾一样扔过来。
符虞的身体还站着,已经僵硬了。
整个头骨都没了。
大脑就那里刺眼的摆出来,还冒着热气,像一碗豆腐脑。
雀霖铃什麽都看不到,蹲下身摸索着摸到了地上那片头骨片。
她愣了下,手指试探的伸进去。
热热的,带着体温的血浆混合着脑浆,黏糊糊的粘在她的指尖。
骨缝割着她的手指。
她迟缓的反应过来了。
她的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一声破烂的,仿佛漏风的锣敲击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来。
她的学生,她的眼睛,她从很久之前就在憧憬期待着的少师。
唯一会觉得她的假眼不恐怖的人。
无论什麽时候回头,都会第一时间扶着她的人。
蝣粟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具都烂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有生命力的尸体,手朝暴露出的脑子伸过去。
指尖悬在半空,却也突然改变了方向。
手指搭上下巴,鬼力绕动,顺着面骨爬上去。
他想看看,这个凡人死前在……
看什麽……
蝣粟脸上的笑僵住,然後迅速消失。
血云突然剧烈的滚动起来。
他放下手,兀的轻笑一声,仿佛在嘲笑。
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