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起着恒月的名字,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恍惚,觉得仍然会有一个少年带着一身或大或小的伤口从门口进来让他帮忙上药包扎。
後来时间久了,他开始遗忘少年的长相,忘掉少年的声音,慢慢模糊了记忆。
唯一还昭示着他的变化的,就是他的性子。
“有人情味了不少。”下凡做事的因果这样说过。
或许是吧,他垂眼内视自己。
他该回去了,他在人间停留的时间够久了,一个匆匆过客,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
长恒之月不能为了短暂而停驻太长时间,他应该忘掉那颗流星了。
他没怎麽收拾这个住了三十年的房子,留下药材与许多方子後,他孤身一人走了。
又是冬天,他看着缓缓落下的雪,撑起一把伞,提起一盏灯笼,照着夜色离开了,再没有回头。
。
河流冰封起来了,他沿着岸慢慢行走。
他停在岸边,看着冰封的河面,兀的想起那片破开黑色,奋不顾身的朝他游过来的红。
河边建了一间小房子,河上没有桥,小房子里住的人是摆渡人,他来了,河上就出现了一条小船。
小船摆渡了几年,然後在一个春天,摆渡人突然不见了,河上多了一条小桥。
他站在一处岸边,看着水流过去,有时候会溅到他的鞋上。
他擡脚向前一步,河水瞬间浸湿他的鞋子。
初春,河水才解冻不久,还是有点冷的。
蒙蒙细雨,他撑着伞,站在河水里,一步一步的向河中央走过去。
衣服慢慢滑进河水。
身後传来枝叶抖动的声音,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
弓弦扯开的声音,箭矢破空而来。
他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一身白衣,蹲在树上的少年。
跟从前一样。
箭矢钉在他还留着地上的布料上,钉进土壤,拦住他的脚步。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少年。
少年放下弓,从树上朝下看着他。
少年看到了一双淡漠的眼睛,朝上仰视着他。
少年眨眨眼,从树上跳下来,过去拔出箭,伸手将他拉上来。
“你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吗?”少年担忧的看着他,“河流攒急,贸然进去会没命的!”
“……我的东西掉进去了。”他说着,看到少年肩膀沾了雨水,伞斜过去遮住雨水。
“那我替你去找,我身强体壮不怕冻。”少年说着叉腰,假装出一副高大威猛的样子。
“没事,不是什麽很贵重的东西,现在怕已经流的很远了,不必费力了。”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少年,好像少年会突然消失一样。
少年哦了一声。
“你叫什麽名字?”
他开口,感到了自己嗓子的哑痛。
少年眨巴了下眼睛,突然弯起眼睛。
“我叫少游,很高兴认识你。”
少年眼睛弯弯的看着他。
指尖一阵轻微的疼痛,长恒低头看过去。
一丝红线,牢牢的系在小指。
尽头,是一身白衣笑着看着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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