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为背後,是仿佛永远走不到头的长廊。
像人间的痛苦,没有尽头。
他感觉自己应该生气的。
“果然是畜生。”
很多话都堆在嘴边,却最终说不出来。
他朝骤为走过去。
“‘好父亲’?”
他的声音里是积压的愤怒。
“那你觉得我是个恶鬼?”
骤为低头不说话。
蝣粟走到他面前,伸手掐上他的脖子,缓慢收紧。
骤为没挣扎。
他这条命是蝣粟给的,蝣粟想收回随时可以拿走。
蝣粟比骤为略高点,垂眼看着毫不挣扎的骤为。
“白眼狼,当场就应该让你死在破庙里。”
手上突然用力,箍紧脖子。
骤为的脸很快出现缺血缺氧的青紫色。
他看着这个自己养大的,与他血肉同源的怪物。
安静,没有一丝挣扎,全盘接受自己的命运。
他想起那个被母亲亲手掐死的婴儿。
他最後一遍轮回。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孩子。
安静,没有一丝挣扎,全盘接受自己的命运。
破庙里,幼小的怪物依附着赐于他生命的大怪物。
除夕的滴漏落下,大怪物和小怪物站在庙里,像凡人一样,度过一个除夕夜。
人间说,守岁可以为他人祈福生命。
他为了谁而祈福?
恶鬼的祈福,也能流到道貌岸然的神面前吗?
生命,对他们这种贱命来说,没有意义。
只是徒增折磨。
你要是早死了就好了。
你活的太久了。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开,但印记还鲜明的在上面。
骤为忍不住咳嗽两声。
蝣粟放下手,眼睛看着灯笼。
“反正也活不长了,留你一条贱命。”
蝣粟越过骤为,提着一盏快灭的灯,走进前边的黑色中。
骤为眼里全是被掐出来的水,模糊一片,看向蝣粟消失的地方。
蝣粟没回头,红衣消失在长夜中。
没有半点停顿。
所做皆错,所行皆末。
或许从他挣脱那个强按在身上的後土遗腹的名号时,惩罚就已经开始了。
时至今日,我为我,结因果。
我为灭世者,亦做救我者。
千千万万年的业火与折磨,终于等到了终结的消息。
。
符虞翻了好几会,终于翻到了那本书,只是着者自知这符箓实在危险,亲手毁了大半。
两人只能摸索复原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