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秦裴漪恨我恨的咬牙切齿。”
“……爹爹跟蝣粟,本就……”
“我猜到了。”
“仙门养出来的君子,跟恶鬼怎麽可能一样呢?”
“秦裴漪独立出来了,从蝣粟的身上。”
不,露弱茹想开口反驳他,却最终闭上嘴。
或许,有时候真相反倒是一把利刀。
“我跟他,本就是一起烂在泥泞里的肉。”
“……”
骤为起身,将药油塞进她手里。
“去找兆寒雪吧,别忘了按时换药。”
药油的效果很好,露弱茹现在站起来走路基本没什麽大问题了。
一路沉默。
骤为送露弱茹走到灭人伦的地方前,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哥。”露弱茹不死心的开口。
骤为停步没回头。
“蝣粟……不是一个好父亲。”
“那又怎样?”骤为转身看着她。
“你想劝我归顺秦裴漪,可他只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
“秦裴漪是个很好的父亲,我看得出来。”
“蝣粟就算再怎麽不好,他也是我的父亲,我这条命是他救回来养大的。”
“你要是早来点就好了。”
要是早点来,或许一切就都有周旋,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来的太晚了。”
骤为的声音很轻。
像一片落地的枯叶。
“……”
露弱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她来的太晚了。
兆寒雪寻声出来,警惕的将露弱茹护住,死死盯着怕骤为再又什麽动作。
天黑了,晚风吹的人耳朵旁都是杂乱的声音,听不清太远的声音。
骤为闭上眼,深呼出一口气。
“兆先生,露弱茹被烫伤了,记得提醒她按时换药。”
骤为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兆寒雪看着他离开。
世间事多阴差阳错,世人心易变幻莫测。
兆寒雪低头去看露弱茹。
露弱茹很累很累,兆寒雪想扶着她被拒绝了,脚步沉重着回到房间。
太阳一旦落下去了,天黑的格外快。
长廊仿佛没有尽头,一困就困住了好多人的一生。
骤为没带灯笼,凭借夜视走过去。
过了一个转角,他听到了身後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下。
骤为转身看去。
灯笼的光很暗,摇摇晃晃的好像快灭了,就连最鲜艳的红衣在它下边都黯淡无光。
山里晚上多风,吹的灯笼和衣角都摇摇晃晃的。
他不知道蝣粟到底什麽时候来的,对于他跟露弱茹的交谈都听到了什麽。
蝣粟看着骤为,他们中间隔的不远,但也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