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鼻下蔓延,跪在地上的膝盖上染上湿漉漉,黏在皮肤上。
“继续。”蝣粟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後传过来。
“头还没掉下来呢。”脚步声靠近。
露弱茹紧闭着眼,手抖的不成样子。
“还是说,”冰冷的触感按到露弱茹手上,带着她朝下猛的一压,“你想你爹爹死的再痛苦些呢?”
刀割开血肉的声音刺耳尖锐,血管很有弹性,刀割过去像切上好的猪皮,割开气管时,仅剩的气冲出去,扑到她指尖,还带着内脏的热度。
血浸到手上,粘腻,温度丧失的很快,又冷又粘的。
骨头被分离开的咔嚓声那麽清晰,像断开的是她的颈骨。
沉重的东西落地声。
蝣粟起身,将那颗人头朝露弱茹前边踢过去。
咕噜噜的滚过来,头发早被连着头皮剥净了,白花花的头骨直接接触地面,被自己的血染成红色的瞳孔失去聚焦,扩大到整个眼珠。
“睁开眼,抱着你爹爹的头,扔到鼎里,直到煮烂。”
露弱茹不敢睁眼,摸索着找秦裴漪的头。
“睁开眼,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蝣粟的声音里带了些不耐烦。
露弱茹眼皮颤动着睁开眼。
秦裴漪扩散的瞳孔与她对上。
露弱茹张着嘴,却哭不出声。
嗓子仿佛被掐住,连一声都挤不出来。
“抱着你爹的头,过来。”蝣粟站在鼎旁边,红衣被火气吹着摇动。
蝣粟没有束发的习惯,一双红瞳被鬓边飘摇的碎发割成一片片的碎片。
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骤为不忍的朝前走一步。
蝣粟朝他那边撇过去。
骤为停步。
露弱茹俯身,抱起秦裴漪的头。
一个成年人的头颅对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有点重。
其实她也不确定到底是重还是她脱力。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蝣粟旁边。
蝣粟低头看她。
“你倒是爱他。”蝣粟突然嗤笑一声。
露弱茹跟个木偶一样死板,不哭不闹的。
蝣粟俯身,轻柔的抱起露弱茹,温柔的好像露弱茹真的是他女儿,这只是父亲弯腰抱着女儿上床哄睡一样。
蝣粟抱着露弱茹,让她面对鼎,只要一松手头就会落进鼎中。
鼎中的水开了,热气腾腾的连身上已经冷凝的血都暖了。
“松开手。”
露弱茹没动。
蝣粟向下垂手,露弱茹的一只脚腕浸到水中。
高温让她已经僵化的精神终于有了点反应。
身体先于精神擡脚,热气从上边弥漫开。
“尊上!”骤为瞬间跑到身边。
露弱茹的脚腕被烫的一片通红,水泡瞬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