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墓地埋葬了流潇锦,人群散去。
诺大的天地间,只剩下元止戈和荆牧芜。
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人牙疼。
荆牧芜走到元止戈身後。
“荆哥……我想师父了……”元止戈哽咽着说。
荆牧芜擡手摸元止戈肩膀。
这些天积压的委屈瞬间爆发,元止戈埋进荆牧芜肩膀,眼泪哗啦啦的流,哭声压抑着,直到再压不住。
荆牧芜抱着这个自己抢救回来的孩子,眼眶湿润。
两个人,一个在哭他的师父与挚友,一个在哭他的道侣和孩子。
。
一片混乱的红色。
哀嚎厉喊充斥着他的耳朵。
血涂阵中业火高燃,舔舐着他的皮肉,一点点焦化。
长命鬼物的恢复力填补上失去的皮肉,又痛又养的难受。
长刺上挂着人,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他脸上。
他擡头望向天空,没有一丝光亮。
扑通,身边又掉下一具尸体。
尸体睁着眼,里面满是不甘。
血池沾到尸体上,迅速的腐蚀干净,只剩下骨头。
他有点不开心。
如果他未曾见过秦裴漪,或许会安安静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可命运偏偏让他看到了秦裴漪,和他身边的那个人。
明明是一张脸,一个人。
要是他遇到的是秦裴漪就好了。
会被他护在身後,有什麽好事都被想着。
同一个人养起的孩子,却最终走上两条路。
蝣粟会因为他失手杀了聘齐而震怒,秦裴漪却不会因为聘齐失手锻毁了一份贵材料而生气。
他不信蝣粟对聘齐没有一丝感情。
他看到过,蝣粟假扮秦裴漪时露出的那一瞬间的,他从来没感受过的温柔。
哪怕是假的。
当箭矢刺破颅的瞬间,他想到的是解脱。
聘齐死了,你能看看我吗?
我也是你养大的孩子呀。
你可以抱着聘齐,却没抱过我。
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麽要厚此薄彼?
直到他看到秦裴漪怀里抱着聘齐向他看来的眼神,他才惊觉,这是他不能奢想的东西。
恶鬼收养的怪物和慈母亲昵的孩子,从来就不可相提并论。
蝣粟为了聘齐向他动手的瞬间,他想了很多,但都没有意义。
聘齐的死就是一道鸿沟,横在他跟蝣粟之间。
永远跨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