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故
战况越来越激烈,伤亡人数不断飙升,羿月峰过来的医师根本不够用,增援还在路上。
蝣粟撑伞站在阵中,看着仙门挣扎。
从前的仙门挡不住他,现在依旧也是。
“哒——哒——”蝣粟撑伞向前踱步,一路上的怪物都自动让开路。
浮尘宗作为主战力,伤亡高的吓人,流潇锦和元止戈身上挂了不少彩。
“师父!他他他走过来了!!”元止戈惊恐的看着那张熟悉却诡异的脸行动。
“拦住他!後方绝不可失守!”流潇锦用剑撑起身子,唇角已经落了丝血线。
流潇锦已经是强弓之末,她立剑,深深的看了眼身边的元止戈。
元止戈今天还穿着之前她缝的外套,哪怕经过秦裴漪的补救依旧难看的很。
她兀的想起大典之前的对话。
“择苗大典这麽正式的场合你就穿这个?”
“我不管!我就想穿这个!”元止戈撒泼打滚。
“换下来,难看死了,不嫌丢人!”流潇锦上手想扒拉下外套,手上拿了件比她那件更符合大典的漂亮外套。
“我不嘛不嘛!”元止戈在流潇锦手底下跟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
“才不难看呢!师父缝的最漂亮了!”元止戈喊。
“……”流潇锦愣了下松开手。
元止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後闭嘴。
“……随便你吧……”流潇锦说。
元止戈尴尬点头。
虽然师徒俩心里都挺在乎对方,但流潇锦不善言辞还是严师的人设,在外表都是一副严苛的样子,如果元止戈真是个像外表一样粗枝大叶的人,恐怕到死也意识不到流潇锦在细枝末节上多徒弟的挂怀。
元止戈虽然面上经常抱怨流潇锦太严苛,但他也不是石头,流潇锦那不动声色的舐犊之情,他从来到看在眼里。
烛炎雀霖铃有秦裴漪,她流潇锦何尝不是没有元止戈。
这是她从尸山血海里一点一点刨出来的孩子。
流潇锦横剑挡在元止戈身前。
她不会那些矫情的话,她只知道元止戈现在还年轻,应付不了那些人情世故,她不能倒下。
。
前线在後退,血涂阵在慢慢扩大,失去行动力的人无论还有没有意识,都被怪物拖进血涂阵扭曲异化成为新的怪物,怪叫着扑向上一秒还并肩作战的夥伴,把没逃脱的夥伴拉进血涂阵,周而复始,源源不断。
蝣粟走到血涂阵前方,擡手制止住怪物行动。
“交人还是灭门,诸位,自己选吧。”
“死了这条心吧!”元止戈一把摸去嘴角的血,强撑起身子对蝣粟开口:“抢了别人面容的怪物!怕不是清楚自己变成人实在难看就模仿别人的脸的学人精!我呸!你也配跟秦哥一张脸?!”
蝣粟轻笑一声,“哎呀,到底还是小孩子呀,骂人的词汇实在单薄。”
“混蛋!没人形的怪物!罄竹难书罪大恶级的疯子!恶鬼!”元止戈把自己能想到的骂人的词汇都砸到蝣粟身上。
蝣粟笑着摇摇头。
“止戈呀,你——”
“呸!你也配这样叫我!”
蝣粟笑的温柔。
“怎麽不能呀?我,就是秦裴漪呀。”
“妖言惑衆!”元止戈怒道,抢过身边一个弓箭手的弓拉满朝蝣粟射去。
蝣粟一动没动,箭矢即将刺到面前时一束红光闪过。
一个胸骨明显生前被箭矢刺破的骷髅站在蝣粟面前,落在地上的骨手还攥着元止戈那一箭。
蝣粟擡手打了响指。
骷髅上迅速覆上血肉。
胸口的破洞甚至可以看到後边,一身华丽红衣上全是血,红色瞳孔眼神空洞无物,脸跟秦裴漪蝣粟完全一样。
“蝣粟,”门打开,荆牧芜从里面出来,照江浮现手中,“你的对手是我。”
荆牧芜看向蝣粟模拟出的那个前世秦裴漪时怔愣在地。
前世秦裴漪擡头看向荆牧芜,眼神空洞。
荆牧芜下意识避开与前世秦裴漪的眼神接触。
“躲什麽呀?”蝣粟的声音传过来,“你亲手杀的还心虚什麽?”
身後的秦裴漪看着前世自己的死貌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