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马上你就都知道了。”蝣粟拍手,无数怪物行动起来,带着血气攻向阵外还活着的人。
“杀!”流潇锦带头冲阵。
仙门人数衆多,血涂阵源源不断的制造怪物,两股交战,重现荆牧芜前世看到的场景。
流血漂橹,生灵涂炭。
大典的中央成为主战场,荆牧芜拽着秦裴漪离开摇摇欲坠的高台,撤离到後方塞到正在疏散人群的聘齐手中。
“看好他。”荆牧芜只吩咐了一句,转身想离开。
“等等!”秦裴漪抓住荆牧芜的袖子,“荆牧芜!你告诉我!他那句话是什麽意思!”
“松开手。”
“休想!谁是傀儡?!谁被钉在树上?!你告诉我!”
“闭嘴!”
秦裴漪被荆牧芜突然爆发的这一声怒吼震愣在原地。
“你想要什麽答案?你偏要我亲口承认那是你吗?!”
荆牧芜上前拽着秦裴漪衣领,“是!你被我一箭穿心亲手钉死在树上!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秦裴漪!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荆牧芜咬牙切齿的说,“你就不应该出现在仙门!你就应该死在当年秦氏灭门里!”
秦裴漪被突然发飙的荆牧芜这一通连环骂砸的蒙蒙的。
荆牧芜突然脱力松开秦裴漪衣领,捂住脸,声音里带上浓重的哭腔。
“秦少主,你不知道吧?我重生过一次。”
“什……”
“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
“为什麽……”
“前世,秦氏尽数灭亡,无一幸免,”雀霖铃的声音传过来,门打开,烛炎和雀霖铃进来,“而前世的你,作为长生锁被蝣粟融合成为傀儡,在终战被控制成为蝣粟的替死鬼。”
“而杀死前世的你的,正是荆牧芜自爆的力量化做的长恒箭。”
秦裴漪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无助的看看烛炎雀霖铃,又看看身後的聘齐,又看看崩溃的荆牧芜。
短时间内接受如此庞大的消息量,实在是让人无法承受。
“我……我是……谁?”秦裴漪求助的看向烛炎。
“你是秦裴漪,”烛炎过去握住秦裴漪冰凉的手,“无论发生什麽,你永远都是师父的幺儿秦裴漪秦少游,那些都是前世的事了,现在你还站在这里不是吗?”
“老师……”聘齐上前擡手搭到秦裴漪肩膀上,“你永远是我的老师。”
“蝣粟……是因为融合了前世的我……才长的和我那麽像吗……”
“大概率就是这样。”雀霖铃说,“监天镜指控蝣粟为预言中的灭世者。”
她没有说出秦裴漪是长生锁,是唯一可以翻盘的机会。
她有自己的私心。
她不想让秦裴漪死。
既然前世荆牧芜能靠长恒规则力量把蝣粟重伤到只能依靠长恒力量劈出来的时间空洞逃生,能现在也可以。
她妄为仙人。
自古情义两难全,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私心。
哪怕她知道,荆牧芜会死,无数人会死,即使是重伤的蝣粟,围剿起来也是困难重重,会因此又牺牲无数人。
在私心与大义面前,她选择了私心,她对不起荆牧芜和无数为此牺牲的人。
她也会死在这里,就当为那些无辜牺牲的人的赔礼。
哪怕那并无意义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自我感动而已。
雀霖铃身後,那个算出空亡卦的卜师擡头看了她一眼。
空亡卦卜师叫安媉,生母死後被父亲扫地出门,走投无路时赶上择苗大典,成为卜星监的小卜师,至今为止已经五十多年了。
成为仙人後,她也曾大张旗鼓的回到老家,想看看那个抛弃她的父亲悔恨的眼神。
她没找到,一场战乱,那里早成为一片废墟了,荒草丛生。
她来的晚了。
她甚至连母亲的坟都没找到。
她回到卜星监,还是那个安分守己的安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