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芜,”良久,秦裴漪长叹一口气,“这是你我必须经历的东西。”
“生老病死,自然法则,凡人和仙人的寿命是横在你我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哪怕不是现在,也会是将来。”
秦裴漪擡手,揩去荆牧芜眼角的水色。
“我们凡人有句话叫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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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秦裴漪还是决定先继续当着阁主,以年事已高任聘齐为代理阁主,处理大部分事物。
聘齐做事认真,学习也快,没多久就可以处理绝大部分事物了,秦裴漪看到这样也算放下心,安心的每天赖床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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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安慰的过了几个月,烛炎突然收到了荆牧芜的信。
他想跟秦裴漪结契。
东西都悄悄准备好了。
烛炎叹了口气。
幺儿这一生命途多舛,能碰到一个如此对他,为了他发下天道誓,甚至如今要求结契的痴情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烛炎大手一批同意了。
反倒是秦裴漪这个当事人是最後一个知道的。
“好哇,一个个的都瞒着我呢。”秦裴漪失笑。
“荆哥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元止戈说,身上白衣外边套了层一看就是不熟悉针线的人赶工做出来的红衣。
“袖子开了,过来,我给你缝上。”秦裴漪眼尖看到元止戈左手袖子没缝齐整的线条开了,转身拿出针线。
“秦哥你还会这个呀?”元止戈惊讶道。
“不然呢?过来替我穿线,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了。”
“哦。”元止戈拿过来穿好递给秦裴漪。
“你这外套哪来的?看着不像专门的裁缝做的。”
“是我师父给我缝的。”元止戈仰着脸一脸骄傲。
“……流宗主的手艺略微有些狂野啊……”谈笑间秦裴漪已经缝好剪断线头了。
不过不得不说,流潇锦虽然面上对于自己这个徒弟很严厉,甚至严苛到有些过分,但也是实打实的宠元止戈,一个从来不事女工的宗主,能为了自家小徒弟穿针引线做到这种地步,私底下费了多少心思可想而知。
“外边还在准备东西,我先过去帮忙了秦哥。”元止戈听到外边流潇锦指挥的声音,跟秦裴漪说了之後就出去了。
“嗯。”秦裴漪应下,看着元止戈蹦蹦跳跳的出去。
年轻就是好啊,秦裴漪感慨,拿起桌子上的发簪准备打扮。
肩膀这些日子总是难受,动作幅度大了就隐隐约约的疼。
“裴漪,你准备好了吗?”荆牧芜进来。
“你来了,正好帮我绾下头发,最近肩膀擡不大起来。”
荆牧芜过来接过秦裴漪随时跟在身边的那枚木簪,拿起梳子梳理秦裴漪的长发。
秦裴漪看着荆牧芜仔细在这他後边梳头,突然想到还是孩子的时候,在秦氏嫁女时,会让他进新娘子房间里坐床寓意多子多福。
那时,他总是听到梳头婆跟新娘子梳头时的话。
一梳梳到尾……
“一梳梳到尾,”秦裴漪开口,“二梳白发齐……”秦裴漪突然消声。
他跟荆牧芜这辈子都无法白发齐眉了。
“白发齐眉。”荆牧芜说出秦裴漪缄口的话。
“荆峰主,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好。”秦裴漪垂下眼睛,“白发齐眉可不是什麽好话。”
“你知道结契的意思吗?”荆牧芜说,“不等同于凡人的婚嫁,只要结契,此生此世,只有一人。”
“那还是算了,”秦裴漪突然拔下发簪,“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