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牧芜:“凡间不也有拿什麽阳药治心疾的吗?东西的用处从不由它自己决定,而是人。”
秦裴漪接过药,调进温水里哄着妇人喝下去。
很快药效发做,妇人的眼神逐渐清明。
“你……们是……谁?”妇人说话有点磕磕绊绊,但好歹能交流了。
“我们是仙人,”元止戈说指指秦裴漪,“你快冻死了,他救你回来的。”
秦裴漪:“你现在感觉怎麽样?”
妇人说话流利了不少:“好像浑浑噩噩很久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谢谢仙人。”
荆牧芜:“你还记得多少?”
妇人:“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生身母亲没了,一个中年男人从寒冷中救回了我,成了我的父亲,然後一场大烧,之後一切就都像蒙了层雾模模糊糊的,只依稀记得父亲教我诗书,我却总是学不会,後来父亲有一天突然消失了,过了几天,有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过来,塞给我很多金灿灿的东西,然後——”
妇人想起之後不好的回忆,脸色苍白,吞吞吐吐说不下去了。
秦裴漪刚想开口安抚妇人,就听见楼梯上传来的声音。
“老子的桶子怎麽还跑这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踹开房门,看到脱了外套的三人,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突然□□起来。
妇人看到男人突然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看着很害怕男人。
“没想到这桶子还声名显赫来,你们要用也行,一人三十钱。”男人拍拍胖到看不见的腰,那里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什麽三十钱?”秦裴漪皱眉起身问。
“少在这里装,我这可是仙人之女,平常能享用的到?我还嫌赔了呢!”男人是此地知县的儿子,当地的土皇帝,在这里讨生活的没有敢惹他的。
秦裴漪好像突然想起来什麽,转身俯下身柔声细语的问害怕的妇人,“你的父亲是仙人?”
妇人点点头声如蚊子哼哼的说:“对,父亲当年去了西洲之後就再无音讯。”
这是那个被水滴刑的可怜人的痴呆养女,支撑他挺过酷刑的人,只是,看样子她还不知道她父亲已经……
“怎麽样?虽然是个痴呆的但看在身份上,让你用一次是便宜你了。”知县儿子说。
“你是她什麽人,在这里口出狂言。”秦裴漪起身质问他。
“我?我你都不认识?我父亲可是知县!在这里,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是龙你得给我盘着,要不是看着你长的还行,你以为你还能在这站着?”胖子拍拍肚子,突然色咪咪的看着秦裴漪。
“不过吗,我看你长的还有几分姿色,要不——”
“你有病吧!?”元止戈受不了开骂,“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啥了是吧?我看你是头跟屁股长反了吧!!”
“你!!你敢骂我?!!来人!!给我打!!”
元止戈和荆牧芜迅速召出武器挡在秦裴漪身前。
“止戈荆兄,不必你们出手,”秦裴漪安抚的拍拍妇人的肩膀,喊停荆元两人,踱步过来,召出百星,从中顺便拿了一把剑,“我一人就能废了他。”
“好大的口气!给我上!!”
胖子身边和身後的侍卫冲上来,秦裴漪架剑应对,横刃挡住攻击,手向下压剑,身体借力旋跃,一脚踢开几个人,身体惯性朝後仰,手拽住一个人的头发使劲一拉稳住自己顺便又解决一个,正好站在其他的剑上,压下去,剑一劈又是好几个人。
秦裴漪的身法不同于仙门武器同力量和灵力并用的方式,而是纯靠力气和技巧,毕竟他只是凡人,没大有灵力。
荆牧芜倒是没想到,仅仅一年时间,秦裴漪的进步竟如此大,如果不是因为凡人的身体限制,凭秦裴漪这种天赋,仙门抵抗蝣粟又多了一员大将。
“废物!一个人还打不过!”胖子踢了一脚被秦裴漪蹬倒在地的侍卫,“回去等着!”
侍卫立马挣扎着站起来,又冲上来。
秦裴漪想着师父嘱咐他的不能伤人,动手畏手畏脚的,这帮人却蹬鼻子上脸,每次攻击都是杀招。
被蚊子缠久了,虽然死不了,却到底烦人。
秦裴漪手上逐渐暴躁起来。
在无人能看清的角度,秦裴漪的眼底突然闪过一瞬间红色又瞬间恢复正常。
又是一群人围上来,秦裴漪性格再好被他们这样步步紧逼也上了些火气,剑身反转变化长刀,扫开这一群人,朝胖子扔过去。
胖子哪见过这种情况,看着长刀直直朝自己飞过来吓得跌坐在地,刀擦着他的脸插进旁边的木板上。
秦裴漪踏过一群倒地的人过来,一手握住刀柄,头低下看着胖子。
一片血红的眼睛,透着草菅人命的阴冷笑意,手上朝下压去,胖子浑身发冷,闭上眼等着死亡。
秦裴漪的刀挨到胖子脖子皮上,再下一点就能将胖子斩首时,荆牧芜突然喊了一声。
“裴漪。”
秦裴漪眼底红色瞬间退去。
胖子紧闭着眼,却没感受到死亡,睁开眼,看到秦裴漪半跪着,刀停在他脖子那里,眼睛正常,好像刚才他看到的那一片血红和笑容是他的错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