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黎小鱼刚接过木簪,听到搬家两个字时顿住。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和他说亲的夫君,提出搬家这个建议,他或许真的会跟人走。
但不是。
这个俊美又强势的男人是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带着一身可怕的伤口,或许还是个逃犯。
这样一个陌生人叫他搬家,哪怕他真的想走也不敢走。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手里的木簪,难怪今天从早到晚云裎景都在削木棍,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在玩,没想到是在给他做簪子。
很好看。
他很喜欢。
黎小鱼眼泪再次掉出来:“可夫君的家就在这里,我……又能搬去哪里呢?”
陈景的家在这里,他就得留在这里等陈景回来。
除非陈景跟他和离。
云裎景自然有知道黎小鱼的顾虑,终是没再说话。
油灯燃了一夜。
这一次,黎小鱼没再心疼油钱。
只是,云裎景发现,黎小鱼不怎麽出门了,之前一有时间就会出门给鸡找点草料,或者上山捡点柴火,或者去唯二的两块地里看看。
但自从他知道村里人都猜到老陈的舌头是他夫君割掉的,甚至觉得老陈和他有染之後,他就没再出过门了。
老陈没有找过来,李婶也没有再找过来。
只有偶尔刘婶会过来看看他,大娃偶尔一会跑到他们院门口来看看,叫他一声。
黎小鱼把家里和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後烤火吃花生,烤红薯,把日子过的和云裎景一样悠闲自在。
冬天不需要种地,他每天跟着云裎景吃吃喝喝不干活,从前清瘦的身上还长了几两肉。
这家夥虽然霸占了他家和他夫君的身份,好在是并没有伤害过他。
他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这样悠闲的好日子父母没给他,夫君没给他,他自己也是努力一辈子都触不可及的,反而是一个陌生的坏人给了他。
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现在的心情,只想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至于云裎景会不会走,什麽时候走,陈景又什麽时候回来,就再说吧。
顺其自然。
黎小鱼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但让他意外的是,不到中午,村子里不少地方都传出压抑的哭声。
村里人对他有意见,他也不想管他们,可随着哭声越来越多,他心里也慌了起来。
没再管大家对他的偏见,打开门去了刘婶家。
刘婶家的大门没关,大娃也没出去玩,而是一声一声的喊着奶奶。
他急忙进门:“刘婶!”
刘婶双眼通红的坐在房间里,眼泪无声的流着。
大娃看的心里也难受,一边哭一边劝刘婶。
见黎小鱼来了,连忙跑过来喊:“小鱼哥哥,你快帮我劝劝奶奶,今天中午有人来了之後,奶奶就一直在哭。”
他不知道奶奶为什麽哭,但看着奶奶哭他就难受,也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