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从没说起过……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滋生蔓延,又冷又麻。
“他很喜欢穆姻,我想知道为什麽?”沉静的树林里,问话的声音再度响起,清冷得有些过头。
春寒料峭,尤其山顶旷野,总能牵扯出几分寒意来,入耳潺潺流水声,不着踪迹,寂寥无边。
“阿姻那个丫头是我们之中最小的,其次是姄姄和那个横尸沙场的,然後是阿珩与我。
我比阿珩大两个月,算是他们的老大,不过阿珩的性子却比我更沉稳些,家里头管得紧,年纪轻轻便有些老气横秋的意思,衆人心性各有不同。
或是老的偏爱少的?强的偏爱弱的,弱的偏爱更弱的?记忆中打小阿珩便对阿姻那个天生就笨且爱哭的丫头偏疼一些,而阿姻却总爱同那个闷不吭声胆小怯懦的家夥抱团在一块。
彼时我嫌弃他们三个都太别扭,性子不够大方,便也不爱掺和这些事,如今你提起相问,回忆中方察觉阿珩对阿姻约莫是一见钟情吧。”
平淡的话语一点一点深入人心,给寡淡的春夜添置了一分暑的沉闷,一丝秋的萧瑟,一抹冬的荒凉。
一见钟情?
往日在大楚倒是不少在形形色色的人物嘴里听到过这种陈腔滥调,对清窈来说,那并不算什麽好词。
现下听来,亦是。
收敛神色,她将一切纷乱的情绪皆掩埋在不以为意地笑容下,终是将话题带入正轨。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因为闻人一族覆灭,他被困铁铸地窖的绝境,你与穆姻一同去搭救,才叫这厮动了恻隐之心……”
眉头紧蹙,廖冀平静的眼眸中顿时流露出些许的不理解,嘴比脑子快,立时就反驳道:“谁同你说的,怎麽会是阿姻呢,明明……”
说着,滞住了。
此事就三个人知道,还能是谁说的?定是阿珩。可阿珩为何要如此说呢?难道是为了让琅朱对他死心,那自己岂非说秃噜嘴了?
忙舌头一个打弯:“对!当时阿姻同我满手都是血泡,好不容易才把半昏半死的家夥从地窖里拖出来……”
这方廖冀正言厉色地说着,顷刻却被清窈接过话去:“後来未免被人发现,你们便将人安置在当地一名农户家中,又因都城突发时疫,你与齐姄不得不提前离开……”
回想起当年,廖冀又是一阵懊悔:“可不是吗?早知道当时就不走了,或者等他醒了再走,也好嘱托两句,亦不至于再见他时,竟已经成了一名……”
“杀手~”
清窈利落干脆地替对方将话补全。
“哎~”,重重叹了口气,廖冀摇摇头,说不出的无限懊悔:“倒不如跟我浪迹……”
话说一半,意识到有哪里不对,这个人又顿住了,驻足原地,回溯起方才二人的对话来:等一下,她方才说什麽?齐姄?齐姄!
倏地反应过来,咋呼道:“你都知道啊?!那你方才还……诈我!”
义愤填膺下凭空冒出心虚来,也是头一次说谎,廖冀觉得自己是不大熟练,才叫人看穿了,顿时对不知所踪的兄弟萌生出许多愧疚来。
便道:“不过阿珩既如此对你说,约莫就是想让你离他远些,他既心里还有阿姻,你又已是王後,身份地位皆不对等,何不大度一些,放他二人离去。”
边说,廖冀边观察着对方的脸色,揣测着关于此事的可行度。
随之却见对方目光从容,大方一笑:“廖公子怕是搞错了,一直以来我都是十分愿意放他们走的。”
表示不信,廖冀淡定地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但一定是你做了什麽,他才会缠着你,阿珩看你……当真算不得正常。”
是厌恶,比以前在天音寺那段时光更加寒冷的厌恶……她知道。
无时无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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