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把早上的事一字不差的讲了一遍,而後总结:“这管家不就是太子的人吗?估计是忘了告诉太子,送重复了吧?”
“管家?”江御立刻抓住重点。
“确实是太子府上的管家,”守在门内的侍卫回答:“是宫中拨给太子,替他管家的宦官。”
看来太子的处境颇为艰难。
江御眼神微眯,十分轻声的嘱咐江东:“此人与太子离心,以後若见着了,打交道时多添几个心眼。”
这话听得江东寒毛直竖,虽不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怎麽从几坛子酒中看出的端倪,但他听话。
“是。”
这一日,宾主尽欢。
两人小定已经完成,安苒的授课也正式提上日程。
中秋之後的一个月,灵州路都部署王昭远,率领李继隆留下的部队向围困灵州的李继迁发起进攻。
李继迁一心想要拿下灵州,早在王昭远之前对灵州动了手,趁着灵州守将侯延广刚刚病故,城内守备力量有所削弱的空当,不计一切後果的发动了攻城。
好在灵州城内除了原有的守将之外,还有一年前押送粮草的尹继伦和他所率领的近万厢兵。
尹继伦迅速接管灵州,坚壁清野固守城门,想要撑到朝廷的援军到来。
此时,韩德威也点齐兵马杀向了宋辽边境。
皇帝赵炅对此早有部署,只是负责防御契丹的延州路部署傅潜,还没有到任,延州路正处于无人管辖的状态。
韩德威一进入边境,直奔死对头折御卿而去,将萧太後掠边抢夺的吩咐抛之脑後。
放着容易得手的延州各地不动手,选了折御卿所在的府州。
因为内应早早的将折御卿重病的消息传给了他,说是子河汊之战後,折御卿积劳成疾,缠绵病榻一直没好。
韩德威哪里肯放弃这一雪前耻的机会?若能就此拿下府州,拔除折家,以後南下可就轻松多了。
折御卿重病就是最好的机会,群龙无首下忽然受到攻击,府州必然乱作一团。
折家算是辽国的世仇,折氏原是云中一带的大族,唐末乱世时徙居府州,世代尚武,独霸一方。
往上数三代,折御卿的祖父那一辈就开始镇守府州,抗击当时还没有称辽国的契丹一族。
自唐末至今折家已经戍守边关一百馀载,世袭罔替,几乎所有折家男儿的归宿都是战场,和辽国早已是不死不休。
韩德威又在折御卿手中吃了大亏,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所以直奔府州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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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御卿确实病了,但折家世代埋下的眼线,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得知了韩德威的动向。
一万多的辽国骑兵,不能不管。
他拖着病体,披挂点兵,准备出城迎敌。
眼瞅着儿子病得都快下不来床了,还要打仗,折家母亲心疼不已,派人去接他回家,仆人在阵前劝他回家养病。
彼时韩德威距离府州已经不足二十里。
“二爷,主母让您可怜可怜她,想一想去世的大爷。。。她就只剩你这一个儿子了,别在让主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仆人望着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折御卿,实在担心,心一恒,噗通一声跪在马前磕起头来。
“二爷丶二爷我求求您,跟我回家吧!身体要紧,二爷不为自己,也多想想家里人。”
“二爷我求你了!”
仆人声嘶力竭的劝慰没能让折御卿後撤半步,倒是身边的将士于心不忍,纷纷出言相劝。
“将军身体为重,这里还有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