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少数向死而生的狂徒,会选择在这里狩猎。
上一秒耳边还是禽鸟扑闪翅膀的声音,下一秒便成了猛虎低吟。
“把我放在这里,你回去吧。”烛玉潮写道。
付浔体力不支,与身後追兵距离越来越近,他只一味往前跑,根本辨识不了烛玉潮写了什麽。
“你别写了!抓紧我!”
烛玉潮使劲拍了拍付浔的後背,付浔问了声“怎麽了”,而後便将烛玉潮放了下来。
烛玉潮指完自己,又指左边;指完付浔,又指右边。
付浔终于明白了烛玉潮的意思:“你要单独走?”
烛玉潮点头。
付浔迟疑道:“可以吗?你的腿?”
只是无法逃亡,又不是残废了。
烛玉潮颠了颠自己的剑,又在付浔面前走了两步,表示自己没关系。
付浔深深看了烛玉潮一眼,最终道:“行,我去引开那些人,你一个人走也安全。不过能告诉我你想去哪儿吗?我要是以後没处去了,还能去找你。”
“千秋。”
烛玉潮最後写下那两个字,便和付浔告了别。
可烛玉潮没走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却见付浔依旧站在原地,他柔声说道:“一路平安。”
依旧是那四个熟悉的字,烛玉潮无声回道:“谢谢。”
和付浔分别以後,烛玉潮一路躲藏狂奔,终于跑出了深林。
“王妃,您不要再往前跑了!”
……是云琼的声音。
烛玉潮叹了口气,即便有付浔替她遮掩行踪,终究还是被找到了。但烛玉潮并未放弃奔逃,她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终于来到蕊荷尽头。
那是一陡峭万分丶深不见底的悬崖。
烛玉潮看着面前的断崖,视线逐渐迷离。可下一刻,付浔却抱住了她的腰,在烛玉潮身後气喘吁吁道:
“千秋在西边,你往东跑做什麽呢?我一直在跟着你!”
烛玉潮任由付浔抱着,没有挣扎。
付浔不解道:“你不想待在嘉王那里的话,我可以带你走啊!为什麽非要来寻死?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活得好好的,究竟……”
烛玉潮回过身,哑声打断了付浔:“不是这样的。”
付浔猛然睁大了眼!
烛玉潮声音嘶哑低沉,像是受尽极大的痛苦才吐出了这几个字。她垂下眸解释道:“不是要寻死。蕊荷四面楚歌,唯此深林才有一线生机。”
付浔听着烛玉潮的声音,心不自觉地揪了起来,他连忙道: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绝不会让嘉王把你带走的!所以,好好抱着我吧。”
可付浔刚说完这番豪言壮志,转身便与数十人面面相觑。
楼符清紧随其後,翻身下了马匹。
然而,付浔正要开口时,却听楼符清的声音传来:“何等大事,竟然惊动了雪魂峰?”
付浔愕然:“……闻初融?”
只见闻初融姗姗来迟,他望着烛玉潮,眼里满是血丝:“你到底是谁?”
付浔轻握烛玉潮的手,低声安抚道:“不必理他。”
云琼扬声道:“放肆!闻初融为何无视嘉王殿下?”
直到有人扭住闻初融的臂膀,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对楼符清双膝跪地:“殿下恕罪,只不过草民与闻小姐闻棠关系密切,草民急于求证罢了。”
此行一并跟过来的还有蕊荷官府的人,他们一听闻初融这话,便忍不住讨论道:“我以前在雪魂那边任职,那时便有传闻,说闻棠与闻初融有染呢。”
“谁知道什麽时候有染的?不是说顶替闻棠身份的那人是看上了闻棠的那些个床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