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文钱
闻言,李琉风甜甜一笑,抱着糖跟在纳兰身後。
集市上不只有小玩意,还有买卖马匹与中原奴隶的摊位。
看到那些奴隶时,李琉风变了脸色。
“一颗糖一文钱,一个奴隶两文钱?”
她难以置信的红着眼眶质问纳兰。
纳兰坦然道“奴隶不论是在中原还是在草原,都是不值钱的。”
李琉风气的头脑发昏一把将糖摔在地上。
“你的糖贵重,我受不起。”
她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後面纳兰的呼喊。
气极的人走路总是快的,她走回了乞颜赤纳的王帐,见高洁的人正在吩咐大臣政务。
她默默退下,缩回了自己的帐篷。
片刻後觉得反常的乞颜赤纳吩咐完事务撩开了她的帐帘。
问“你此刻不该与纳兰在一处麽?”
李琉风咬牙不语,泪珠簌簌滚落。
凭乞颜赤纳的冷淡脾气是决不会再问她第二遍的。
等纳兰追来乞颜赤纳听完因果後,面若寒霜。
她只冷冷吐出两个字“跪下!”
李琉风再气也不敢违背乞颜赤纳的命令。
她心知乞颜赤纳才是乞颜部落里最惹不起的人,汗王也不及冷脸的乞颜赤纳让人觉得畏惧。
她跪着低下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打湿了地上脏污的地毯,留下一片湿痕。
乞颜赤纳见此,压着心头的怒气对她道。
“你觉得两文钱一个中原奴隶太过轻贱了对麽?李琉风,我告诉你,在你们中原有这样一道律令,叫误杀草原人无罪。在草原你们中原人的命好歹值两文钱,可你们呢,视我草原子民性命如草芥,这几年死在中原的草原百姓足有十馀万!你哪里来的脸面气愤!又哪里来的脸面践踏我草原第一女勇士赠你的一番好意!”
李琉风垂头不语。
纳兰挡在李琉风身前想为她说情,却直接被乞颜赤纳推走,看来是当真惹怒了乞颜赤纳。
她对纳兰讲话语气也并不友善“她该好好想一想,能在这里活的如此安逸,是托了谁的福!不然她和那些两文钱的奴隶会是一样的。她从前对衡国那批人也会如此麽?是你将她惯坏了!”
然,李琉风在衡国从不敢如此撒气,只是仗着纳兰待她好。
于是,李琉风被罚跪了整整一夜。
乞颜赤纳不说让她起,她便老老实实的跪着。
娇弱的身子连这样轻的惩罚都撑不过去,一夜苦熬,在天亮时她竟又晕了过去。
待她睁眼醒时,只见自己躺在王帐里的一张小榻上。
又是乞颜赤纳的住处。
她慢慢的走出去见乞颜赤纳正在洗马,高挑清瘦的身姿,袖子半挽着,拎着木桶的手臂看的见绷出的肌肉线条。
与男人粗壮有力的胳膊不同,瓷白的肌肤,流畅秀气的线条,像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松枝。
李琉风不得不承认,乞颜赤纳是她见过最出色的女子,她就好似降落凡尘的神,冷冽温柔,让人难以触碰,却又总引人注目想要靠近。
金黄色的阳光下,白衣女子抚摸着金白色的汗血宝马,原本不羁的马儿唯独对主人顺从的蹭着。
清冷的女子被逗笑了,李琉风也看痴了。
她从清冷的人眼里看到了宠溺。
就像致命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