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通过有意无意和毕业大学生的聊天,张冬梅打听到上大学花不了多少钱。
文杰只有个大伯,大学还不是照样毕业了。
所以靠山山倒丶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保险的。
当时老爸将她托付给李文法,她也没有异议。
就想着有个人帮她养两个孩子,到时候孩子再给人家养老。
谁也不吃亏。
起初,她也私底下劝过两个小孩,要懂得感恩。
现在回头想想,她也是不争气。
只要人有手有脚,还会饿死不行。
非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人家的算盘无疑是孩子初中毕业就去打工。
三两年下来,许个人家。
到时候彩礼一到手,就享清福。
而她,一心想着要孩子考大学。
自古老人说得对,两匹马反方向拉车,车是拉不动的。
“你下午在屋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孩子以後考不考得上大学,都和你们没关系。况且既然意见这麽大的话,以後我们分开过吧。”
说出第一句话的李冬梅,显然没了什麽顾虑。
“呵,你可要想好。你带着两个大学生再改嫁,可不好改嫁。
谁都不想当冤大头,目前只有我们文法老实,愿意接纳你!”
听着李老奶话里话外的讽刺,张冬梅也不想忍着了。
“早知道男人指望不住我就不指望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许是想到了这一路的辛酸,张冬梅一开口就带上了哭腔。
“好了好了。”
“你既然这麽能耐,当初别让你老爹求到我们文法的门上!”
“没事没事,现在女性可不像旧社会,那麽容易被人欺负。”
周遭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张冬梅也稍稍冷静了一下。
孩子是她的逆鳞,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上大学没有後顾之忧。
可是她当初的那一步路走错了。
现在回头,也许还来得及。
阳世间赚钱的方法有很多。
县城里面捡垃圾的人多了去了,再多她一个不多。
“张冬梅的想法是另开,个过个。那我们就尊重张冬梅的想法。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李婷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撕下来,递给张冬梅。
“永义爷,你说两句不?”
“老一辈人说老人无德,家里遭殃;子女无德,没有福报。
我也是看着文法长大的,也和张冬梅的老爹子有些交情。
……”
带着浓重的口音,低沉缓慢的话语从村委会的砖瓦房里断断续续传出来。
这只是村里德高望重老人以道德眼光对每个当事人进行的一场评判,对前面的决定没有任何影响。
侯大姐农家乐门口,中午用餐高峰期一过,便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叔,小心衣服。”
李文杰端着盘炒猪头肉上了桌。
沿着圆桌坐着李家村的七八个壮年劳动力。
“李老奶也老糊涂了。”
“儿子成家了,家里的事就不掺和呗!”
“书读的好就让读去。上庄有个人娃补习三年还没考上,不照样补习着呢!”
院子里的婶子七嘴八舌的讲话,江瑶只是静静听着。